第十一章 她生命中的那個男人(第3/5頁)

“你說得不錯,”馬普爾小姐說,“可另一個推論呢,裏德先生?”

賈爾斯一字一句地說道:

“另一個推論我已經想明白了。它相當荒唐,你知道,甚至相當恐怖。因為這個推論要用⋯⋯怎麽說呢⋯⋯一種惡意來揣測⋯⋯”

“是啊,”格溫達說,“就是惡意。甚至是,我想,是神智不太正常的情況⋯⋯”她的聲音有點兒顫抖。

“是有這樣的跡象,我想。”馬普爾小姐說,“你知道,有大量的⋯⋯哦,疑點⋯⋯要比我們想到的多得多。我能想到其中的一部分⋯⋯”

她滿臉沉思的表情。

“你知道,沒有任何正常、理智的解釋了。”賈爾斯說,“我現在要說的這個荒唐的假設,即凱爾文·哈利迪並沒有殺妻,卻相信自己確實殺了她。彭羅斯醫生作為一個正派人,顯然願意相信這一點。他對哈利迪的第一印象是,這個男人殺害了自己妻子,並打算向警方投案自首。後來他接受了肯尼迪的證言,不得不相信事實並非如此,於是他只能認定哈利迪患有某種情結或固結還是什麽其他的術語⋯⋯可是他其實並不情願下這個診斷。他對於這類病例有大量經驗,而哈利迪的情況並不相符。然而,在更深入地了解了哈利迪以後,他開始真心相信哈利迪並不是那種會在暴怒的情況下掐死女人的人。所以盡管他尚有疑慮,但仍然接受了情結一說。而這意味著只有一個結論能符合以上情況——哈利迪之所以會相信自己殺死了妻子,是受到了某個人的誘導。簡而言之,我們推導出了那位X。

“對於諸種事實進行了反復梳理以後,我得說,這樣的假設至少是有可能的。據哈利迪自己的敘述,當天晚上,他走進房子,來到餐廳,像平常一樣喝了一杯——然後走進了隔壁的房間,在桌子上看到了一張字條,之後就暫時失去了知覺⋯⋯”

賈爾斯停了一下,馬普爾小姐點點頭表示贊同。他繼續說道:

“如果說,他並不是暫時失去知覺,那純粹是麻醉劑導致的——下在威士忌裏的高濃度麻醉劑。下面會發生什麽就很明白了,不是嗎?此時,那個X早已在前廳掐死了海倫,隨後又把她弄到樓上,丟在床上,巧妙地布置成情殺的樣子。凱爾文蘇醒過來以後,弄明白了自己身在何處,於是,這個可憐的家夥,也許本就已經因為海倫而妒火中燒,一下子就相信了是自己幹了這一切。下面他會做什麽呢?他去找了他的大舅子——住在鎮子的另一端,而且是步行去的。這就給了X時間來準備下一步的布置——打包並弄走手提箱,同時移走屍體⋯⋯不過,屍體究竟是怎樣處理掉的,”賈爾斯為難地說,“我一點兒也想不明白。”

“別這麽說,裏德先生。”馬普爾小姐說,“我看這個問題並沒有那麽困難。請你接著說。”

“‘她生命中的那個男人是誰?’”賈爾斯引用道,“乘火車回來時,我在報紙上看到了這麽一句話,它引起了我的懷疑,因為這是真正的關鍵問題,不是嗎?如果正如我們相信的那樣,確實有這麽一個X,關於他,我們所知道的一切就是他一定是為她癡狂——毫不誇張地為她癡狂。”

“而且恨我父親入骨,”格溫達說,“想折磨他。”

“所以,這就是我們遇到的難題。”賈爾斯說,“我們都知道海倫是那種⋯⋯”他猶豫了一下。

“離不開男人的女人。”格溫達補上了後半句。

馬普爾小姐突然擡起頭來,欲言又止。

“⋯⋯而且她長得很美。可是,除了她的丈夫,我們沒有掌握任何線索說明她的身邊還有別的男人,也許確實有吧。”

馬普爾小姐搖了搖頭。

“不一定。她那麽青春年少,你知道。可是你說的並不十分準確,裏德先生。關於你所說的‘她生命中的男人’,我們的確知道點兒什麽。有一個男人,她曾經為了和他結婚而出國⋯⋯”

“啊,對呀⋯⋯那個律師?他叫什麽名字來著?”

“沃爾特·費恩。”馬普爾小姐說。

“沒錯。可是他不算數呀,他那時候不是在馬來亞還是印度之類的地方嗎?”

“他那時候還在嗎?他可沒有留在那裏做茶農,你知道。”馬普爾小姐說,“他回來了,進了律師事務所,現在還成了高級合夥人。”

格溫達驚呼:“說不定他是跟著她回來的!”

“有可能。我們還不知道。”

賈爾斯看著老太太,滿臉好奇。

“你是怎麽知道這些事的?”

馬普爾小姐略帶歉意地微笑著說:“我一向有點兒愛閑聊,買東西的時候、等公交車的時候。大家不都認為老太太們都是喜歡打聽事的嗎?可以從中打聽到不少本地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