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4/4頁)

“對,我記得看過關於這件事的報道,”老爹說,“他現在還沒有再次參賽,是嗎?”

“沒有,現在還沒有,也許永遠都不會了。”

“您覺得我可以去睡覺了嗎?”艾爾維拉可憐巴巴地問道,“我——真的是太累了。”

“當然可以,你肯定是累了,”老爹說,“你能想起來的都已經告訴我們了?”

“哦,是的。”

“我跟你一起去。”貝絲說。

母女倆一起走了出去。

“她肯定認識他。”老爹說。

“您真的這麽認為嗎?”沃德爾警佐問道。

“據我所知,她一兩天前還與他一起在巴特西公園裏喝過茶。”

“您是怎麽知道這個的?”

“一位老婦人告訴我的——這讓她覺得非常痛苦。她認為對一個年輕姑娘來說他不是個合適的朋友。他當然不是。”

“尤其是如果他和她母親……”沃德爾突然敏感地打住了,“這不過是人們的閑言碎語而已……”

“對。可能是真的,也可能不是。但很可能是。”

“在這種情況下,他真正追求的是哪一個?”

老爹沒理會這點,他說:

“我想把他抓起來,非常想。他的車子在這兒——就在拐角附近。”

“您認為他可能就住在這個旅館裏嗎?”

“我不這樣認為,他和這裏的氣場不合。他不應該在這兒。如果來這兒,就是來見這姑娘的。我認為,她肯定是來與他見面的。”

門被推開,貝絲·塞奇威克又出現了。

“我又回來了,”她說,“因為我想跟您談談。”

她看看他,又看看另外兩個人。

“不知道我能不能單獨跟您談談?我已經如實告訴了你們我所了解的一切情況,但我想跟您私下裏說幾句。”

“當然可以,”總警督戴維說。他點頭示意一下,於是那年輕的探警拿起記錄簿向外走去,沃德爾也跟著他走了。“怎麽了?”總警督戴維說。

塞奇威克夫人在他對面坐下。

“那個關於下了毒的巧克力的可笑故事,”她說,“簡直是胡說八道,絕對荒謬。我不相信發生過任何類似的事情。”

“您不相信嗎?”

“您相信嗎?”

老爹懷疑地擺擺頭:“您認為那是您女兒編造出來的?”

“對。可是為什麽呢?”

“嗯,要是您都不知道為什麽,”總警督戴維說,“那我怎麽會知道呢?她是您的女兒。很可能您知道的比我要多。”

“我對她一點都不了解,”貝絲·塞奇威克難過地說,“我離開我丈夫時她才兩歲,從那以後我就再沒見過她,跟她也沒有任何聯系。”

“哦,是的。這些我都知道。我覺得很奇怪。要知道,塞奇威克夫人,只要母親要求,通常法庭是會把年幼子女的撫養權交給她的,哪怕在離婚案件中她是應付責任的一方。也許那時您沒有要求撫養權?您不想要?”

“我想——最好不要。”

“為什麽?”

“我覺得那對她來說——不安全。”

“是從道德的角度來看?”

“不,不是從道德上。如今的社會中有許多男女私情。子女們肯定會認識到這些並且隨著這一切長大成人。實際上,我不是個安全的、可以生活在一起的人。我奉行的生活不會是一種安全的生活。人生來就是那樣,你無從選擇。我生來就要過著危險的生活,我不遵紀守法也不循規蹈矩。我想,要是能以一種英國式的傳統方式把艾爾維拉撫養大,她生活得會更好,更幸福。受人保護,受人照顧……”

“但是沒有母愛?”

“我想,要是她學會了愛我,那會給她帶來憂傷的。哦,您可能不相信,但我就是有這種感覺。”

“我能理解。您仍然認為您是正確的嗎?”

“不,”貝絲說,“不是。我現在覺得我可能完全錯了。”

“您女兒到底認不認識拉迪斯拉斯·馬利諾斯基?”

“我肯定她不認識。她這樣說過。你聽到她說了。”

“我聽見了,是的。”

“那又怎麽樣呢?”

“要知道,她坐在這兒的時候非常害怕。幹我們這一行的,一遇到恐懼就會看出來,她很害怕——為什麽呢?不管巧克力那件事是不是真的,肯定有人企圖謀殺她。那地鐵裏的故事就很可能是真的……”

“那件事很荒唐。就像驚險小說一樣……”

“也許吧。但那種事的確會發生,塞奇威克夫人。比你想象得還要頻繁。你能跟我說說誰有可能想殺害你女兒嗎?”

“沒有人——不可能有誰!”

她情緒激動地說。

總警督戴維嘆口氣,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