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紅黑格子(第2/5頁)

“她覺得,或者您覺得,那人是蓄意謀害坦普爾小姐?”

“她越想越覺得是這樣。那個男孩兒也同意。”

“您不知道這個人可能是誰吧?”

“不知道。他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們旅伴中的一個,那天下午有人出去散步了。也有可能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他知道客車會在這兒逗留,於是選擇那個地方襲擊其中一位遊客。某個暴力的年輕情人,或者有可能是個仇人。”

“如果說是‘秘密仇殺’,那也太誇張了。”馬普爾小姐說。

“是的,沒錯。誰會想殺死一個退了休的、令人尊敬的女校長呢?這是我們要回答的一個問題。坦普爾小姐可能——有一點點可能——告訴我們。也許她認出了上面的那個人影,更大的可能是,也許她知道某個人由於某個特殊的原因而對她不懷好意。”

“這似乎不太可能。”

“我同意您的看法。”旺斯特德教授說,“她完全不像個會遭受攻擊的受害者。然而想一想,一個女校長肯定認識很多人。或者我們可以這麽說,很多人受過她的教育。”

“您的意思是,很多女孩兒受過她的教育。”

“是的,是的,我就是這個意思。女孩子們和她們的家人。一個女校長必須擁有很多的知識。比如,女孩子們都喜歡浪漫,家長們卻毫不知情。您知道,這種事經常發生,尤其是在近十年、二十年。人們都說女孩子成熟得太早了。從生理上來說確實如此,但從更深層次的意義上來說,她們成熟得比較晚。她們很幼稚,喜歡穿孩子氣的衣服,像孩子那樣披著頭發,甚至她們的超短裙都透著一股孩子氣。她們的娃娃式睡袍,她們的無袖制服和短褲——全是兒童時裝。她們不想長大,不想承擔責任。然而,就像所有的孩子一樣,她們又希望人們認為她們長大了,並且能無拘無束地去做大人們做的事。有時這會導致悲劇,產生悲慘的後果。”

“您想到了某些特殊的案件嗎?”

“不不,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在想,呃,可以說我在想各種可能性。我不相信伊麗莎白·坦普爾有仇人。一個希望能找到機會殺死她的冷酷無情的仇人。我想——”他看著馬普爾小姐,“您有什麽想法嗎?”

“您是說可能性嗎?哦,我想我知道或者說猜到您想說什麽了。您想說坦普爾小姐知道一些事,這些事如果被人知曉,就會對某人不利,甚至帶來危險。”

“是的,我確實是這麽想的。”

“要是那樣的話,”馬普爾小姐說,“這似乎表明,在我們的旅行中有人認出了坦普爾小姐,或者知道她是誰。但是過了這麽多年,坦普爾小姐已經不記得甚至不認識他了。似乎問題又回到我們的旅伴身上了,對嗎?”她頓了頓,“你提到的那個套頭毛衣——您說的是紅黑格子嗎?”

“嗯?那件套頭毛衣——”他好奇地看著她,“您怎麽忽然想到它了呢?”

“因為它太紮眼了。”馬普爾小姐說,“您所說的話讓我想到這一點。它太紮眼了,以至於喬安娜明確地提到了它。”

“是的。您從中得到了什麽啟發?”

“蛛絲馬跡。”馬普爾小姐沉思著說,“有些事總會被看到、被記住、被發現、被辨認出來。”

“沒錯。”旺斯特德教授鼓勵地看著她。

“當你描述一個人,不是近在咫尺而是遠遠地看見的人,你首先會描述他們的穿著,而不是他們的臉,也不是走路的姿勢或他們的手腳。比如,深紅色的蘇格蘭圓扁帽,一件紫色鬥篷,一件奇特的皮夾克,一件紮眼的紅黑格子毛衣。因為這類東西非常容易辨認,非常明顯。那個人脫掉衣服後肯定想處理掉,把它打包寄往某個地方,比如說一百英裏以外,或者扔進城裏的一個垃圾箱裏,或者燒掉、撕了、毀掉。她或者他,可能是一個謹慎、平日裏衣著單調的人,不會被人想起來,不會受到懷疑。那件紅黑格子毛衣是有意為之的,這樣人們就會想找到那件紅黑格子毛衣,然而,它再也不會出現在那個人的身上了。”

“一個非常好的想法,”旺斯特德教授說,“就像我跟您說過的,法洛菲爾德離這兒並不太遠,我想有十六英裏。所以,這裏也算是伊麗莎白·坦普爾的圈子,這個地方的人很可能認識她,或對她非常熟悉。”

“是的,這樣就擴大了範圍。”馬普爾小姐說,“我同意您的看法。”她快速說道,“襲擊者更有可能是個男人而非女人。如果這是蓄謀已久的,那麽,巨石的滾動路線就要非常準確。男人在準確性方面比女人做得好。另外,可能是我們的旅行車上的人,也可能是附近的某個人,在街上看到了坦普爾小姐,可能是她以前的一個學生。但過去這麽久,坦普爾小姐不認識這個人了,但這個女孩兒或者女人能認出她來,因為一個男校長或女校長在五十歲和六十歲的時候變化不大。她被認了出來。某個女人認出她是以前的校長,女校長知道一些她的壞事,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對她是一種威脅。”馬普爾小姐嘆了口氣,“可我對這裏完全不了解。您知道這兒的情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