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奎因父子遇到菲爾德最好的朋友(第5/7頁)

她驚訝地轉身去尋找發出聲音的人。他們仔細地彼此打量,一股暖意潛入她的雙眼。“我不知道你是誰,先生,如果你想知道我在哪裏的話,可以去問問中央公園裏的情侶們。我當時在那裏散步——就我一個人——從七點半左右一直溜達到我來這裏。”

“真是太幸運了!”埃勒裏咕噥道。奎因警官匆忙地走到門口,沖另外三個人鉤了鉤手指。“我們先出去,你把衣服穿好,拉索太太。我們暫時先問到這裏。”她狐疑地看著他們陸續走出臥室。奎因最後一個離開,在關門前,他像父親一樣看了一眼她的臉龐。

起居室內,四個男人開始進行搜索,雖然倉促,但很徹底。奎因警官命令皮戈特和哈格斯托姆搜查位於房間一角的雕花書桌的抽屜,埃勒裏則饒有興致地快速翻閱《如何從筆跡判斷性格》這本書。奎因焦躁不安地四處走動,然後將頭伸進一個衣櫃裏。衣櫃就在房間裏面,和門廳相隔。衣櫃很大——存放著衣服,架子上掛著各式各樣的大衣、披風。奎因警官迅速地翻著衣服的口袋,找到一些五花八門的東西——手帕、鑰匙、舊的私人信件和錢包。他把這些放在一邊。在高處的架子上還有幾頂帽子。

“埃勒裏——帽子。”他咕噥道。

埃勒裏將正在閱讀的那本書塞進口袋,快速地穿過房間。他的父親意味深長地指了指那幾頂帽子;他們一起把帽子拿下來仔細地研究。一共有四頂——一頂退色的巴拿馬帽;兩頂淺頂軟呢帽,一頂是灰色的,另一頂是褐色的;還有一頂圓頂硬呢帽。四頂帽子都有布朗兄弟的標記。

二人把帽子拿在手上翻來覆去。他們立即發現,其中三頂帽子都沒有內襯——就是那頂巴拿馬帽和那兩頂淺頂軟呢帽。奎因認真地檢查第四頂帽子,一頂很好的圓頂硬呢帽。他摸了摸內襯,拉下裏面的皮革防汗帶,然後搖了搖頭。

“說實話,埃勒裏,”他緩緩地說道,“我真不明白我為什麽會想從這些帽子中找線索。我們知道,菲爾德昨晚戴著一頂帽子,很顯然那頂帽子不可能出現在這裏。因為根據我們所掌握的情況,當我們到劇院時,兇手還在那裏。裏特是在晚上十一點的時候來到公寓的。就此而言,即使兇手可以把帽子拿到這裏,他做這件事又有什麽意義?他肯定會意識到我們很快就會搜查菲爾德的公寓啊。不,我想我太有失水準了,埃勒裏。從這些帽子裏根本發現不了任何線索。”他氣憤地把那頂圓頂硬呢帽扔回到架子上。

埃勒裏若有所思地站在那兒,表情嚴肅。“你說得對,父親,這些帽子沒有任何意義。但是,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還有!”他站直身體,摘下眼鏡,“你昨晚有沒有想過,除了那頂帽子之外,菲爾德別的某樣東西可能也不見了?”

“我真希望所有問題都像這個這麽容易回答。”奎因嚴肅地說道,“當然——是手杖。但是我又能怎麽做呢?我們假設,菲爾德確實帶來了一根手杖——但是任何沒有帶手杖來到劇院的人,都可以帶著菲爾德的離開,這太容易了。我們如何能阻止他?或者說我們如何辨認哪根是菲爾德的呢?所以我甚至都懶得去想這一點。而且,如果手杖還在羅馬劇院的話,埃勒裏,它會——不用擔心。”

埃勒裏輕聲地笑了。“提到這一點,我想我可以引用詩人雪萊[2]或者華茲華斯[3]的詩句來稱頌你的才能。但我能想到的最有詩意的一句就是‘你的才華超越了我’。因為,我剛剛才想到這一點。但是,還有一點:衣櫃裏沒有任何款式的手杖。像菲爾德這樣的男人,如果他有奢華的手杖來搭配晚禮服的話,他肯定還會有別的手杖來配其他的衣服。事實上,這說明我們應該能在臥室的衣櫃裏找到手杖——對此我深表懷疑——因為所有的大衣似乎都在這裏了。這些事實排除了菲爾德昨晚攜帶手杖的可能性。所以,我們可以把這一點拋到腦後了。”

“很好,埃勒裏,”警官漫不經心地回應道,“我都沒有想到這一點。嗯——我們去看看那些小夥子有沒有什麽收獲。”

他們穿過房間,來到正在搜查桌子的哈格斯托姆和皮戈特那裏。桌面上堆著一摞文件和記錄。

“有沒有找到什麽有意義的東西?”奎因問道。

“就目前來看,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警官,”皮戈特回答,“只是一些平常的東西——有幾封信,基本上都是這個叫拉索的女人寫的,內容很肉麻!——還有一些賬單和收據之類的。我覺得在這裏找不到什麽有用的東西。”

奎因仔細地看了看那些文件。“對,沒有什麽有用的,”他承認,“嗯,我們繼續。”他們把文件都放回了原位。哈格斯托姆和皮戈特快速地搜查整個房間。他們輕輕敲打家具,捅捅墊子,掀開小地毯——搜查得非常徹底、非常熟練。奎因和埃勒裏靜靜地站在那兒看時,臥室門打開,拉索太太出現了。她穿著入時的褐色散步裝,戴著一頂無邊帽。她停在門口,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著眼前的景象。兩名探員頭也不擡地繼續他們的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