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戒指(第5/5頁)

奎因父子站在剛剛死了的人的屋子裏,陰沉著臉看著亂七八糟的空床。

“嗯,兒子,”警官嘆息道,“我看我們還是罷手吧,我的精力已經不夠了。”

“這是因為我們很盲目!”埃勒裏攥著拳頭說,“證據就在這裏。澤維爾的線索……噢,天哪,這需要深思熟慮。可我的腦子已亂成一鍋粥了。”

“有一點我們應該慶幸,”老先生余怒未消地說,“他恐怕是最後一個了。可以肯定的是,他沒有殺他哥哥的直接動機,而他要做的恰恰是說出誰是兇手,問題是他是怎麽知道的?”

埃勒裏從出神的狀態中醒過來。“是的,我認為這一點很重要。他怎麽知道……順便問問,你是否想過澤維爾為什麽先要陷害他的嫂子呢?”

“發生了這麽多的事——”

“很簡單。約翰·澤維爾死後,澤維爾夫人繼承遺產。而澤維爾夫人是一線單傳,沒有子嗣。如果她出了什麽事,誰會得到不動產呢?”

“澤維爾!”警官叫道,眼睛發亮。

“正是。他打的如意算盤是既不弄臟手又把得到財產的障礙清除掉。”

“我真該死,”警官搖了搖頭,“而我認為——”

“你怎麽想的?”

“那兩人之間是有什麽事。”他眉頭皺起來,“但讓我想不通的是,澤維爾夫人為什麽願意承認她並沒有犯下的罪呢?如果她認為是他幹的,那說明她已不可救藥地愛上了他……可這仍然無法說明他為什麽要陷害她。”

“這樣的事也發生過,”埃勒裏冷靜地說,“不能因為聽起來荒唐就不予考慮。像這種能瘋狂地愛上小叔子的女人,一般來講,也會做出超乎常理的事來,何況她的神經已經受到刺激。但我並不擔心這個。”他走到床頭櫃跟前,拿起澤維爾死時捏在手上的半張方塊J,“這小東西讓我很是困惑。我倒是能理解澤維爾為什麽留下牌做線索,即使他取出紙牌的抽屜裏有紙有筆——”

“有嗎?”

“毫無疑問。”埃勒裏輕輕地擺了擺手,“他有先例可循。憑他訓練有素的法律思維——他很聰明,這一點用不著懷疑——他知道該怎麽做。我們都知道,在他陷入昏迷時他正要說出兇手的名字。等他醒來時,名字還在嘴邊,就等著說出來。他想起了紙牌,他的頭腦是清晰的。然後兇手來了。他沒有辦法,被迫吞下乙二酸。紙牌在他的腦子裏……這都沒有什麽不好理解的。”

“可你不喜歡這樣。”警官慢悠悠地說。

“嗯?這還用說!”

埃勒裏走到一扇窗前,望著外面發紅的天空。警官也跟過來,默默地把右手放在窗台上,疲倦地倚在窗邊。

“火勢更大了。”他小聲說,“天哪,我的頭怎麽這麽沉!好像不聽使喚似的。感到那股熱氣了吧……就像我們面對的罪惡。澤維爾用那張方塊J到底要說明什麽呢?”

埃勒裏轉身準備離開窗前,他的肩膀垂了下來。這時,他的身體又突然挺直,眼睛也睜大了。他的目光停在警官放在窗台上的那只手上。

“又怎麽啦?”警官沒好氣地說,也順著埃勒裏的目光看了一下自己的手。他的身體也繃直了,兩個人的目光交匯在他那只皮下血管清晰可見的手上。盡管皮膚松弛起皺,但五根手指一根也不少。

“我的戒指!”警官叫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