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場(第5/5頁)

梅裏亞姆醫生低聲說:“番木鱉堿。”

“毒藥,呃?我就知道,看那條狗就知道了。”哈特太太仿佛長高了好幾英寸,掃視全場,“我一定要追根究底,你們這些不知感恩的渾蛋!”芭芭拉嘆了口氣,把她的纖纖玉指放在椅背上,整個人靠著椅背。她母親用令人膽寒的語氣尖刻地繼續說:“那杯蛋奶酒是路易莎的。路易莎每天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喝一杯,你們所有人都知道。有人在阿巴克爾太太把蛋奶酒放在餐桌上,到那個小流氓進來抓起杯子這段時間內,在飲料裏下了毒,很明顯知道路易莎會來喝!”

“媽,”芭芭拉說,“請別這麽說。”

“閉嘴!傑奇貪嘴救了路易莎一命,幾乎把自己的命弄丟了。我可憐的路易莎安全無事,但是有人想毒死她的事實仍然存在。”哈特太太把又聾又啞又瞎的女兒緊抱在胸前,路易莎發出抽噎般不知所雲的聲音。“沒事,沒事,親愛的。”老太太安慰她,仿佛路易莎聽得見似的,一邊撫了撫女兒的頭發,然後聲音又尖酸刺耳起來,“是誰在蛋奶酒裏下毒的?”

吉爾嗤之以鼻。“別這麽戲劇化,媽。”

康拉德軟弱地說:“你在胡說什麽,媽,我們誰會——”

“是誰?你們所有的人!你們都討厭看到她!我可憐不幸的路……”她把路易莎抱得更緊了,“怎麽?”她怒氣沖沖,那副老身軀因激動而顫抖不已,“說啊,是誰做的?”

梅裏亞姆醫生開口了。“哈特太太。”

她的怒火立即消失了,雙眸轉而露出狐疑的神色。“我需要你的意見時,梅裏亞姆,我會問你,不要插嘴!”

“這……”梅裏亞姆醫生冷冷地回答,“恐怕辦不到。”

她眯起眼睛。“你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梅裏亞姆醫生回答道,“我有職責在身,這是件刑事案件,哈特太太,我別無選擇。”他緩緩走向房間一角,那邊的櫃子上有一個分機電話。

老太太張口結舌,臉色變得和剛才的傑奇一樣烏紫。她一把推開路易莎,大步向前,抓住梅裏亞姆醫生的肩膀猛力搖撼。“不,你不可以!”她大叫,“哦,不,你不可以,可惡,好管閑事!把這件事公開,是嗎?越公開,越——不準碰電話,梅裏亞姆!看我——”

不顧老女人狂亂地搖他的臂膀、惡言惡語地詛咒他,梅裏亞姆醫生鎮靜地拿起話筒,撥號到警察總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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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伍德羅·威爾遜(Woodrow Wilson,1856—1924),一九一二年當選美國總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