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第2/3頁)

“真的嗎!”福克抱著雙臂,望向窗外,“但泡在屎尿裏的明明是我的車。”

“他說你騷擾他,說什麽你亂動他女兒的墳墓還是怎麽的。他要帶律師過來。”

“哦。”福克依然目不斜視地盯著窗外。

“那你有沒有——?”

“我沒有。但此事無人作證,當時只有我跟他兩個人,現在我們倆各執一詞,而且我的確對他不滿,所以……”福克聳了聳肩。

“你一點兒都不擔心?這個事情很嚴重,哥們兒。按照程序,我必須得受理他的投訴,但最終的決定權並不在我手上,而是要移交給中立的第三者。到時候,你的事業前途有可能會受到影響的!”

福克看向他。

“我當然擔心,可這就是迪肯的典型作風,不是嗎?”福克的說話聲太小了,拉科不得不探著身子側耳傾聽,“他所到之處留下的盡是毀滅和悲劇。他以前常常毆打妻子,很可能對女兒也是一樣。他利用自己在鎮上的影響力把我和父親趕走。天知道他那個寶貝外甥幹了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居然令凱倫·漢德勒在臨死之前寫下了名字。這一老一少根本就是狼狽為奸、同流合汙,卻從來沒人站出來指責他們。”

“那你想怎麽辦?”

“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我只知道迪肯該死。給他定個破壞他人財產的罪名真是太輕了!他分明就是罪大惡極。漢德勒一家三口的性命、他女兒的性命,這四條人命絕對跟他有關,我心裏清楚!”

他們聽到前面的辦公室裏傳來了警察局大門開關的聲音,迪肯和他的律師到了。

“夥計,你聽我說,”拉科說,“你根本不明白。如果出了這間警察局,你在外頭說些這樣的話,那麽騷擾的罪名就徹底坐實了。所以,管好你的嘴,不要亂開口。目前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迪肯跟漢德勒謀殺案有關,無論你心裏怎麽想,事實擺在面前。”

“你問他。”

“偏見是很危險的!”

“你自己問他!”

這位律師很年輕,滿懷著捍衛委托人權利的熱忱。拉科把他們倆帶到了偵訊室,一路上都耐心地聽著律師的長篇大論。福克看著他們進去了,然後沮喪地靠在了椅背上。黛博拉從接待台後面走出來,遞給他一杯冰水。

“馬爾·迪肯進去告狀了,你卻只能困在這兒,形勢不利啊!”她說。

“是啊,”福克嘆了一口氣,“按照規定的程序,只能這樣來。”

“你知道你應該怎麽辦嗎?在等待的時候,做點兒有用的事情。”她朝走廊點頭示意了一下,“貯藏室裏該打掃一下了。”

福克看著她:“我覺得還是——”

黛博拉從鏡片上方注視著他,“跟我來。”她打開一扇上鎖的門,領他走了進去。屋裏充滿了發黴的味道,架子上放著文件和紙張,周圍還堆著辦公用品。她在嘴唇前豎起了一根手指,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透過架子上方的通風口傳來了說話聲,雖然有點兒模糊,但是能分辨出在說些什麽。

“我是拉科警長,這位是我的同事巴恩斯警員。為了案件記錄之便,請二位也說一下自己的名字。”

“塞西莉婭·塔格斯。”律師的聲音響亮而清脆。

“馬爾柯姆·迪肯[1]。”

貯藏室裏,福克盯著黛博拉。

“這個通風口得修一下。”他壓低聲音輕輕地說道,她眨了眨眼。

“是啊,不過今天是修不成了。”

她把門帶上,出去了。福克在一個箱子上坐下來,聆聽偵訊室裏的對話。

迪肯的律師打算直奔主題,“我的委托人——”她剛開口就停住了。

福克能想象出拉科舉起一只手示意她先別說話的樣子。

“你們已經把投訴聯邦探員福克的書面報告交給我了,謝謝。”拉科的聲音從通風口飄來,“你們也知道,從原則上講,他現在處於休假中,而且並不是本地警局的成員,因此這份報告將會被移交給福克探員所屬的執法機構,由合適的人選進行處理。”

“我的委托人希望你們保證不再來打擾他——”

“恐怕我沒法做出這樣的保證。”

“為什麽?”

“因為有一家三口被人持槍謀殺了,而你的委托人正是距離這戶人家最近的鄰居,並且目前還無法提供案發當時的不在場證明。”拉科說,“此外,昨晚還發生了一樁毀壞他人汽車的惡劣事件,你的委托人剛好是嫌疑人之一,這件事我們一會兒還要詳談。”

律師沉默了一會兒。

“關於漢德勒一家三口被謀殺的案子,迪肯先生已經沒有什麽需要補充——”這一回,律師的話被迪肯打斷了。

“老子跟開槍殺人的事情屁關系都沒有!你可以把這句話原原本本地寫在你的記錄上。”他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