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T(第5/6頁)

“——表明克羅薩克手頭拮據,遇到錢就拿,根本無力供養一個同謀。但你哥哥托米斯拉夫的家卻沒遭搶劫。那時肯定還沒有同謀,因為如果有的話,那人不會放過偷走能偷的東西的機會(克羅薩克本身無錢回饋)。這兩次謀殺是復仇,不是劫財……還有其他不存在同謀的跡象嗎?有,在對克林的謀殺中,只有一個人在交叉路口被看到,那人就是維爾加·克羅薩克。”

“你試圖證明什麽?”沃恩咆哮說。

“我只是想證明,克羅薩克完全是獨來獨往,沒有告訴任何人他復仇的欲望——從個人獨有的動機、那可怕的方法以及一個孤僻者的行蹤來判斷。這些在某種程度上他都沒有試圖隱藏。記住,克羅薩克實際上通過兩次在現場塗抹T,對他的犯罪作了簽名。不管他瘋還是不瘋,他想必意識到了這一點。而一個同謀竟然願意讓自己——尤其在第一次謀殺之後——與這樣一個墮落、無恥的躁狂者結盟,令人難以置信。”

“而所有這一切對你一無用處,”警官怒沖沖地打斷說,“幹嗎要操心一個憑空想出的同謀?我們在尋找主犯的道路上寸步未行,奎因先生!”

埃勒裏聳聳肩;顯然,對他來說,排除克羅薩克秘密中一個可能的同謀或知情人,事關重大。

地方檢察官艾薩姆不安地在兩兄弟間踱步。“聽著,”他終於說,“畢竟,我們不能被這事弄慌了手腳。一個人不可能會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們必須了解更多有關他外貌的情況。假定你們兩位今天不知道克羅薩克長什麽樣,難道就不能告訴我們更多關於他的其他情況嗎——那些從小到大不會改變的特點?”

兩兄弟互相看了一眼。“跛腿。”範說,聳聳肩膀。

“我告訴過你們那個,”梅加拉說,“小時候克羅薩克染上了一種輕微的股關節症——不毀損形象,但讓他的左腿跛了。”

“永久性的嗎?”埃勒裏問。

特維爾兄弟看起來茫然不知。

“可能這跛腿在那以後的二十年裏治好了。那樣的話,威爾頓汽車修理鋪老板克羅克的證詞就會表現出克羅薩克聰明的另一面。他記得你們知道他小時候跛腿,他可能如亞德利已經指出的那樣,一直裝成跛腿……當然,假如他在這期間已經治好了的話。”

“另一方面,”警官厲聲說,“這跛腿可能是真實的。你究竟為什麽非要破壞我們得到的每一個證據呢,奎因先生——”

“哦,很好,”埃勒裏冷冷地說,“克羅薩克跛腿。你滿意了吧,警官?”他微笑著。“可是,我敢說,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跛腿,每當他作一次不常有的公開露面時,他會繼續跛腿。”

“我們已經浪費了夠多的時間,”沃恩抱怨道,“有一件事是肯定的。你們兩位從今往後必須得到充分保護。我想你最好回阿羅約,範先生,不要露面。我會派五六名警察跟你一道回西弗吉尼亞,並讓他們留在那裏。”

“哦,我親愛的老天爺,”埃勒裏呻吟說,“警官,你意識到你在說什麽嗎?你這正好給了克羅薩克機會。我們可以假定,我們的策略是成功的,克羅薩克仍然不知道安德魯加·特維爾在哪裏,雖然他知道他活著。那麽,我們集中對安德魯加的任何關心,必然會引起克羅薩克的注意,如果他在監視我們的話——這是無疑的。”

“哦,你會怎麽辦?”沃恩挑釁地說。

“範先生應該盡量不事聲張地被護送回他山裏的小屋去——由一個人,而不是五六個人,警官。你們怎麽不派一支軍隊呀?然後不能大張旗鼓地派人保護他。作為老皮特,他是安全的。我們越是少大驚小怪,對他會越好。”

“梅加拉先生——呃,梅加拉先生怎麽辦?”艾薩姆問。他看起來在選擇這對兄弟的名字上犯了難。“也丟下他不管?”

“當然不是!”埃勒裏叫道,“克羅薩克預料到他會被保護,他必須受到保護。公開這一事實,你們想怎麽公開就怎麽公開。”

當他們的命運被局外人討論著時,兩兄弟一言不發;他們偷偷摸摸地互相看看,梅加拉的面孔變得更加嚴峻,而校長眨著眼,不安地動著身子。

“你們兩位先生在分手前還有什麽別的事想要商量嗎?”艾薩姆問,“有的話那就請快點說。”

“我一直在考慮這事,”範咕噥說,“我——我覺得我回西弗吉尼亞不明智。我有這種感覺,克羅薩克——”他的聲音顫抖著……“我想我得離這該死的國家有多遠就走多遠。遠得克羅薩克——”

“不成,”埃勒裏堅定地說,“如果克羅薩克懷疑到你是老皮特,你拋棄那個身份逃走,會留下一個公開的讓他跟蹤的線索。你必須仍舊是老皮特,直到我們捕獲他,或至少我們有了證據證明,克羅薩克看穿了你的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