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2/10頁)

“什麽事呢?”

“這個……”邊見也在思索,“我也看不出眉目。反正,律師是這方面的專家嘛。我認為,他們不僅搞正面防禦,也會從各種薄弱環節進行積極進攻的。不管怎麽樣,如果律師把檢察機關方面搞亂了套,這個案件自然就會向有利的方面發展。”

局長的妻子長籲了一口氣,說:“要真是這樣就好啦。由於擔心丈夫的問題,最近我連覺都睡不好呀。”

“我看局長保險沒問題。而且,盡管不知道律師在考慮什麽,但他講的如果能夠成功,就會出現案件本身平息下去的可能性。”

“若真能這樣,可就謝天謝地啦。”

邊見飛快地朝局長妻子的臉上看了一眼。他是在用新聞記者的眼光進行觀察。

“太太,”邊見以一種與剛才不同的聲調說,“我想坦率地請問您,局長方面有什麽令您擔心的跡象嗎?噢,這也許太冒昧了,不過事到如今,我也想給您當個參謀。”

局長妻子沉默了,沒有馬上回答。從她那變得難看的表情,提問者認為已經得到了答案。

“其實,是有一件令人擔心的事。”她勉勉強強地低聲說道,“說來真叫您見笑。”

“不,請您盡管說好了。這個當口,太太自己悶在心裏,是無濟於事的,必須想個最好的辦法。因此,希望太太無論如何也要堅強起來。”邊見這樣鼓勵著局長的妻子。

“您所擔心的事是什麽呢?”他把身子朝前探了一點,“不,我不會對任何人講的,這點請您絕對放心。請您全部講出來好了,我願意盡力與您共同考慮個萬全之策。”

“謝謝。”局長妻子停了一會兒,便講下去了,“實話告訴您,那是有一天晚上,田澤帶回來一件貂皮大衣,說是給我的。那是一件非常漂亮的大衣呢,田澤雖說是局長,論起拿到的薪水,卻並不那麽多,是買不起那樣的貂皮大衣的,肯定是在什麽地方收的禮物。作為禮物來說,那是過分地豪華了。我立即就看出是從別人那兒收的禮,所以當時就對田澤說,要趕快退回去。”

局長妻子講出了全部真相,她接著說:“可是,田澤就是那麽一種脾氣,最初說,先原封不動地放著,最後又說要送給輪香子。我可不想讓輪香子穿這樣的衣服。於是,不知不覺之中就拖延下來了,始終沒退還回去。這期間,我又催過田澤一次,田澤說,你們娘倆不穿的話,就送給親戚吧。”

“這麽說,那件貂皮大衣,您就轉讓給親戚了?”

“嗯。親戚裏恰好有一個人穿著它挺合適,所以就給那個人了。正是這件事叫我放心不下。“

“原來是這樣。”新聞記者臉色陰沉了,“這就無可奈何了,那件大衣,肯定像太太所推測的那樣,是企業家贈送的禮品。沒有退回去,是有點遺憾呢。”

“邊見先生,”局長妻子表情嚴肅地問,“您看那件貂皮大衣會有問題吧?”

邊見想回答“當然會有問題”,卻實在難以立即說出口:“現在需要提前跟親戚講好,就說不是你們轉讓給她的禮品,這是為了以防萬一而采取的措施。”

然而,邊見的話也講得沒有把握。微弱的陽光照射到房間裏,在這沉悶的氣氛中,令人覺得仿佛什麽地方有個縫隙,一股冷空氣正由那裏吹進來。

“太太,”邊見慎重地追問道,“其他再沒有別的了吧?企業家沒另外帶來東西嗎?”

局長的妻子沒有吭聲,只點了點頭。然而,她還有件事無法對邊見講出來。接受的東西,不僅僅是貂皮大衣,還有用報紙包著的一劄鈔票。那是企業家留下來的,當時他悄悄地放在門口擱鞋的箱子上就溜掉了。

至於這個報紙包住的東西,她卻違背自己的理智,將它用掉了一半以上。

田澤隆義近十二點才乘機關的汽車回到家裏。妻子打開門:“您回來了。”

田澤默默地走進家中,身上散發出一股酒氣。輪香子和女傭人都安歇了,家裏只有走廊的燈亮著。

田澤走進起居室,正脫外衣的時候,關好大門的妻子進來了。

“我說,”妻子叫了丈夫一聲,“今天邊見先生來啦。”

丈夫一聲不吭,仍舊穿著西服,倦怠地坐在那裏。酒味很大。

“參加宴會了?”妻子問。

丈夫並不答話,卻說了句“拿水來!”妻子給他端來以後,他好像喝甘露一般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

“給您講一下邊見先生說的情況吧?”

“都說了些什麽?”

丈夫用一塊潔凈漂亮的手帕擦掉沾在唇上的水珠。

“他說到律師先生家了解檢察部門的動向去了。據律師先生當時講,他們手裏好像有搞垮檢察部門的關鍵證據。”

“那是律師在虛張聲勢。”丈夫根本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