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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田心想,原來還有這麽送禮的啊。也許是生前受過野上顯一郎照顧的人故意隱瞞自己的身份,悄悄給遺孀送了禮。不寫信表明身份,也是為了不讓夫人多操心。
然而這兩張戲票總讓添田放心不下。
“您認識這位井上三郎先生嗎?”
“不認識,沒見過,也沒有通過信。我猜可能是久美子她爸爸的老熟人吧。”
“感謝您的好意,不過這票我不能收。”
“哎呀,為什麽呀?”
孝子瞪大雙眼。
“還是您和久美子小姐一起去吧,這樣也能遂了送票人的心願,也算是接受了他的一番好意啊。”
孝子思索了片刻回答:“也許你說的對。”
她輕輕點了點頭。
“那就這麽辦吧,我跟久美子一起去。”
“那真是太好了。我以後可以另找機會陪久美子小姐看戲。”
添田笑了笑。
“對了,能否讓我看看那兩張票?”添田從孝子手中接過了戲票。
座位號是3號門的5排24座與25座。添田本想把座位號寫在筆記本上,可如果在孝子面前這麽做,會被誤會是別有用意,於是他暗自記住了號碼。
“這可是好位子啊!應該是正中間的座位,看起來肯定最清楚。”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3號門的5排24座與25座——添田在口中喃喃道。
“久美子怎麽回事啊,今天晚上怎麽弄得這麽晚?”
孝子面帶愁容,她多多少少顧慮到了添田的感受。
正說著,電話鈴響了。孝子趕忙站起身去接,果然是久美子。
“哎呀,久美子啊,你在哪兒啊?”
客廳裏的添田聽到了孝子的聲音。
“是嗎,在節子家啊。那就好,可你怎麽不早點打電話回來啊。添田先生一直在家裏等你呢。”
孝子的聲音戛然而止,應該是電話那頭的久美子在說話。
“是嗎,那你等等啊。”
孝子走了回來。
“真拿久美子沒辦法。她去我外甥女節子家了,節子的丈夫請她出去吃飯啦。添田先生,麻煩您去接一下電話行嗎?”
“好。”
添田站起身。
“添田先生,真是對不起。”久美子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啊,沒事,只怪我突然來打攪。你現在在蘆村夫人那兒嗎?”添田問道。
“嗯,姐夫說要請我吃飯,我就過去了。估計還要吃一會兒,沒法立刻回去……”
久美子的語氣很是快活。
“沒關系,我也準備告辭了。啊,對了,麻煩你轉告蘆村夫人,上次多謝款待!”
“我知道了。真是對不起啊,那我們回頭見!”
那天晚上,添田彰一去了歌舞伎座。
他早早完成了報社的工作。好不容易買到一張二等席的票,而且還是側面最後一排,離門最近的座位。
3號門的5排24座與25座在前方靠近中央的位置。
仔細一看,只見孝子與久美子並排坐在那裏。
今天的久美子穿著紅色西裝,朝氣蓬勃。孝子則披著一件黑色外褂。遺憾的是,今晚的添田無法接近二人。因為不能讓她們發現自己。
從添田的座位能看見一樓大部分客人。幕布已經拉開,所有客人自然把視線投向了舞台。
添田心想,會不會有某位觀眾不看舞台上的表演,而是盯著孝子母女呢?
昨天添田花了一整天時間瀏覽外務省的名冊,也問了問經常出入外務省的記者。結果是,外務省的所有課室都沒有叫“井上三郎”的人。他對此並不吃驚。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對今晚也作了預測。會不會有人凝視著坐席上的孝子與久美子?會不會有人與這對母女搭話?他關注的只有這些。
添田進歌舞伎座的時候,第一幕已經開演了。華麗的劇目,台下座無虛席。觀眾們無一例外,都專注地看著舞台上的表演。期間沒有一個人東張西望。添田的座位在最後排,能監視到整個一層。但遺憾的是,二樓與三樓並不在他的視線範圍內。左右兩側的二樓與三樓還能看到一些,但頭頂正上方的座位,他無論怎麽看都是看不到的。
第一幕順利結束,孝子與久美子一直全神貫注地看戲,還不時看著節目單竊竊私語。
她們看起來很開心。
接下來是十分鐘的中場休息。許多客人站起身來到走廊。孝子與久美子也不例外,朝添田所在的門口走去。他趕忙離席,躲去了角落裏。
母女在走廊盡頭的沙發上度過了十分鐘的休息時間。有許多客人來來往往,時站時停,為在遠處監視的添田提供了掩護。
沒有人與孝子母女搭話,也沒有人在她們面前停下腳步。
添田不動聲色地環視四周的客人。歌舞伎座的客人都有一種奢侈的氣場。有攜家帶口的,也有帶著藝伎來享受的。他還看見一群身著華麗長袖和服的年輕女子。還有一些胸前別著絲帶的客人,也許是某家公司請來的團體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