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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應該不是。我半個小時後見你。到布羅克斯威爾希爾[2]旁邊,停車場東入口。”

“好的。”我說。

我把聽筒放回基座。杏仁味的氣浪再次湧了過來,接著是嘔吐物的酸臭。那個矮小的死人靜靜坐在椅子上,不會再恐懼,不會再變化。

我離開了辦公室。昏暗的走廊裏沒有絲毫動靜。那幾扇碎石花紋玻璃門後面都沒有燈光。我沿著防火樓梯下到二樓,低頭看了看亮著燈的電梯轎廂頂。我按下電鈕。轎廂搖晃著慢慢動了起來。我繼續往樓下走。待我走出大樓的時候,轎廂已經在我頭頂上了。

雨勢又大了起來。我走進雨中,沉沉的雨滴拍打著我的臉。直到一滴雨落在我的舌頭上,我才知道我的嘴張開著,而此時嘴巴側面的疼痛讓我意識到,我的嘴不僅張得很開,還向後緊緊咧著,模仿著哈利·瓊斯死去時那深深印刻在臉上的猙獰怪相。


[1]“芝加哥大衣”(a Chicago overcoat)在美國“禁酒時期”(1920—1933)是“棺材”的意思。

[2]Bullocks Wilshire:洛杉磯著名百貨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