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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狗娘養的。”她平靜地說,一動不動。
我對著她的臉大笑。“別以為我真是根冰柱子,”我說,“我既不瞎,也不是木頭。我跟你下一個要勾搭上的男人一樣熱血澎湃。你太容易上手了——太他媽容易了。艾迪·馬爾斯抓住你什麽把柄了?”
“如果你再說這句話。我就要喊了。”
“隨便喊。”
她猛地彈開,坐直了身體,遠遠躲在車子一角。
“男人就是因為這種小事吃槍子兒的,馬洛。”
“其實男人吃槍子兒根本不需要原因。我倆頭一次見面時,我就告訴你我是個偵探。用你漂亮的腦袋好好琢磨琢磨。我是在工作,夫人。不是鬧著玩兒。”
她在包裏亂摸了一陣,掏出一塊手帕,咬在嘴裏,別過頭去。我耳邊傳來撕拉手帕的聲音。她用牙齒慢慢撕碎了手帕,撕了一次又一次。
“你為什麽覺得他手裏有我的把柄?”她細聲細語道,嘴裏的碎布讓她沒法大聲說話。
“他故意輸給你一大筆錢,然後派了個槍杆子把錢搶回去。你並不怎麽驚慌。都不感謝我幫你把錢要回來。要我說,整件事就是一出戲。不怕擡舉我自己,我得說,那戲至少部分是演給我看的。”
“你覺得他想贏就贏,想輸就輸?”
“當然。賭注對等的情況下,五次裏面有四次都可以。”
“我有沒有必要告訴你我恨透你了,偵探先生?”
“你不虧欠我什麽。我的酬勞付清了。”
她把那塊撕爛的手帕扔出車窗。“你很能讓女人開心。”
“我喜歡吻你。”
“你的頭腦始終很冷靜。真討人喜歡。我應該恭喜你,還是我父親?”
“我喜歡吻你。”
她的嗓音變成了冰冷的拖腔。“要是你還有點良心,帶我離開這兒吧。我確定我想回家了。”
“不想當我的好妹妹了?”
“我要是有把剃刀,準把你喉嚨割開——就想看看流出來的是什麽。”
“毛毛蟲的血。”我說。
我發動車,掉頭往回開,穿過城際公路駛上公路,進了城,上坡往西好萊塢而去。她不跟我說話。回去的一路上,她幾乎沒動彈。我穿過那座深宅的重重大門,駛上通往停車門廊的車道。她猛然推開車門,不等車停穩當就跳了下去。哪怕到了這時候她也一聲不吭。我看著她按完門鈴站在門口的背影。門開了,諾裏斯探出頭來。她迅速走過他身邊,不見了。門嘭的一聲關了,我坐在車裏看著它。
我掉頭沿著車道開出去,回家了。
[1]“響馬子”原文作loogan,較為生僻,可能是來源於hooligan(譯者按:Patrick Hooligan是1898年橫行於倫敦東部Southwark鎮的愛爾蘭惡少)一詞,故維維安·裏根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