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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點頭。“當然。如果我能看到充分的理由,我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的。我們還沒找到那個女人,但時間還短。不過我沒法幫你算計我的手下。”

我說:“我聽到你叫德加莫‘艾爾’。但我想的其實是阿爾默醫生。他名叫艾伯特。”

韋伯看著大拇指。“可他又沒跟那姑娘結過婚,”他靜靜說道,“德加莫結過。我敢說她把德加莫折騰慘了。他身上的很多缺點都是這麽來的。”

我一動不動呆坐著。過了片刻,我說:“真是頭一回聽說,我開始有新的發現了。她是個什麽樣的姑娘?”

“精明、圓滑,不是善茬兒。對付男人有一套。讓他們都拜倒在她的裙下。你要是敢說她不好,那個大笨蛋當下就能把你腦袋擰掉。她要跟他離婚的,但德加莫對她念念不忘。”

“德加莫知道她死了嗎?”

韋伯默然坐了好一會兒才說:“完全沒聽他提起。可如果確實是同一個人,他怎麽忍得住呢?”

“他始終沒在山裏找到她——據我們所知。”

我起身靠在桌子上。“嗨,上尉,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不是。句句屬實。有些男人是那樣的,而有些女人就是有本事把男人變成那樣。如果你認為德加莫去找她是要傷害她,那真是喝醉酒在說胡話了。”

“我從來就沒真的那麽想,”我說,“只是一種可能,因為德加莫對那邊的鄉下很熟。殺害那姑娘的兇手也很熟。”

“這些話都只有你知我知,”他說,“還望不要外傳。”

我點點頭,但沒有向他保證。我又說了句晚安,便離開了。他目送我一點點走出房間。他的神情落寞又傷心。

我的克萊斯勒停在大樓旁的警局停車場裏,鑰匙插在點火器上,擋泥板也都好端端的。庫內撂了狠話,卻食言了。我驅車回到好萊塢,走上布裏斯托爾的公寓樓。已經很晚,將近午夜了。

綠色和乳白色相間的走廊裏沒有一點聲響,除了某間房裏隱隱傳來電話鈴。鈴聲響個不停,我走得離家門口越近,它就越發響亮。我打開房門。是我的電話在響。

我在黑暗中穿過房間,走到貼著一側墻壁擺放的橡木桌子前。電話就在桌子的擱架上。在這之前,準已經響了至少十次了。

我拿起聽筒,說了聲“喂”。那頭是德雷斯·金斯利。

他的聲音又緊張又尖利又不自然。“老天爺啊,你究竟去哪兒了?”他怒喝道。“我都整整找了你四個鐘頭了!”

“好吧。這會兒我在了,”我說,“出什麽事了?”

“我有她的消息了。”

我緊緊握著聽筒,緩緩吸了口氣,再把氣緩緩呼出去。“接著說。”我說。

“我就在附近。五六分鐘後到你那兒。準備好動身。”

他掛了電話。

我站在那兒,聽筒半懸在我的耳朵和基座間。隨後我慢慢掛了電話,看著剛才握聽筒的那只手。它半張著,僵硬地握著空拳,仿佛還捏著聽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