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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首先,塞爾的眼睛亮得像貓一樣。我和他在一起睡過四個晚上,所以知道這一點。他在黑暗中來去自如。第二,他方向感極強。第三,大家都說,他離開天鵝酒吧的時候頭腦十分清醒。第四,那條從薩爾克特到我們野營的河岸是個捷徑,自始至終都有籬笆擋著,不可能走偏。因為一旦你不沿著籬笆走,就會走到地裏去。最後,雖然只是傳聞,但是塞爾水性很好。”

“有人說,惠特莫先生,周三晚上您和塞爾之間發生了些不愉快。是真的嗎?”

“我覺得我倆吵架是早晚的事。”沃爾特說。他在煙灰缸裏把那根抽了一半的煙碾滅,碾得它面目全非。

“嗯?”格蘭特鼓勵他繼續說下去,因為他似乎不想再多說什麽。

“我們之間有過所謂的‘口角’吧,我覺得。我很生氣。僅此而已。”

“他把您氣壞了,所以您把他丟在酒吧,獨自一人回去了。”

“我喜歡自己待著。”

“而且您沒有等他回來就睡覺了。”

“沒錯。我那晚可不想再和他多說什麽。他惹了我,我告訴您。我還想著第二天起來,我的心情會平靜不少,他也不會再挑釁了。”

“他挑釁來著?”

“我覺得是這樣。”

“關於什麽事兒?”

“我沒必要告訴您。”

“您什麽都可以不告訴我,惠特莫先生。”

“是的,我知道我沒必要說這個。不過我想盡力幫忙。天知道,我想讓這事兒盡快水落石出。只是,我們有分歧的地方都是些私事,和這案子沒什麽關系。這和周三晚上塞爾身上發生的事一點兒關系都沒有。我並沒有在回去的路上埋伏等他,也沒有把他推到河裏,或是揍他一頓。”

“您知道有誰想這麽做嗎?”

惠特莫猶豫了一會兒,可能是在腦海裏琢磨著瑟智·拉托夫。

“不是那種揍。”他最後說。

“不是哪種?”

“不是那種在黑暗中埋伏的事兒。”

“我知道了。是平常直接給人一拳的方式。我聽說,他和瑟智·拉托夫之間鬧過不愉快。”

“凡是和瑟智·拉托夫走得近的人,不和他吵一架倒不正常了。”沃爾特說。

“你不知道可能有誰會對塞爾不滿吧?”

“薩爾克特可沒有。不過我不知道他其他地方的朋友和敵人怎麽看他。”

“您是否介意我看一下塞爾的行李?”

“當然不會,不過塞爾倒是有可能。您想找點兒什麽,長官?”

“沒什麽特別的。我想一個人的行李可以透露很多信息。我只是想找到些線索,希望對這個錯綜復雜的案子有幫助。”

“我現在就帶您上樓,不知道您還有什麽要問我的嗎?”

“沒有了,謝謝。您幫了我不少忙。我希望您能更加信任我,告訴我你們為什麽吵架……”

“我們沒有吵架!”惠特莫厲聲說。

“對不起。我是說,塞爾是怎麽惹著您的。這會讓我更加了解塞爾而不是您。不過我可能很難讓您能了解到這一點。”

惠特莫站在門邊琢磨著這話。“不。”他慢吞吞地說,“不,我知道您的意思。不過告訴您關於……不,我不想說。”

“我知道您不想說。我們上樓去吧。”

他們結束談話從書房出來,走到了富麗堂皇的大廳,正好碰到莉茲從客廳向樓梯走來。莉茲看到格蘭特便停了下來,滿臉喜悅。

“哦!”她說,“您是有他的消息了吧!”

格蘭特說不是,他沒有他的消息,她看上去一臉迷茫。

“不過是您把他介紹過來的。”她堅稱,“在那場派對。”

沃爾特從來不知道這件事,格蘭特可以感覺到他的驚訝。除此之外,莉茲臉上掠過的那份難以抑制的喜悅之情讓他心生厭惡,格蘭特也感覺到了。

“這位,親愛的莉茲,”他用冰冷且略帶惡意的口吻說,“是蘇格蘭場的格蘭特探長。”

“蘇格蘭場!可是,你去過派對的呀!”

“沒聽說警察就不能對藝術感興趣啊。”格蘭特打趣道,“不過……”

“哦,拜托!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只是去那個派對接個朋友。塞爾站在門外,看上去不知所措,因為他從來都沒有見過菲奇小姐。所以我帶他過去,給他們介紹認識。僅此而已。”

“那您現在過來是,是調查……”

“調查他的失蹤。你有什麽想法嗎,賈羅柏小姐?”

“我?沒有。一點兒思路都沒有。這事兒根本就說不通。真是匪夷所思。”

“如果不算太晚,我看完塞爾的行李可以和你聊一小會兒嗎?”

“不會,當然不會太晚。現在還不到十點。”聽上去,她有些疲憊,“自從這件事發生以後,時間就變得越來越漫長。就像吃了麻醉劑一樣,是吧?您在找什麽特別的東西嗎,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