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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塔利斯也不是特別喜歡他吧?”

“有可能吧。”

“我想,你還沒騰出時間去搜集證據吧。”

“是的。直到昨天傍晚,我們才發現這可能不是一樁失蹤案那麽簡單。那之前,我們所做的,僅僅是打撈和尋找。我們一發現情況不對,就立刻尋找外援,於是你們就來了。”

“很高興你們這麽快就找了我們。剛剛拉起警戒線便能到達現場,這非常有利於辦案。嗯,我覺得這裏沒什麽可看的了。我們現在最好回威科姆去,我這就接手這個案子。”

羅傑斯停車把他們放在白鹿旅館,臨走之前一再表示,如果需要任何幫助,他一定盡力而為。

“真是個好人。”格蘭特說著走上樓梯去看他們的房間,屋內地板上鋪著羊毛地毯,墻上貼著花卉壁紙,“他應該在蘇格蘭場工作才對。”

“這案子真奇怪,是吧?”威廉姆斯說,他堅持選了那間小屋子住,“英國草場上演的魔術繩表演。你覺得在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長官?”

“我可不知道什麽‘魔術繩表演’,不過手法的確精湛。你一會兒覺得自己發現了點兒什麽,一會兒又覺得自己一無所知。經驗老道的魔術師故弄玄虛的把戲。你看過女人被鋸成兩段的魔術嗎,威廉姆斯?”

“看過很多次了。”

“這案子頗有女人被鋸的濃重味道呢。你沒聞到嗎?”

“我可沒有你那麽靈的鼻子,長官。我看到的,不過是一樁怪異的案子罷了。英國一個春日的夜晚,一個年輕的美國人在村莊和拉什莫爾河之間一英裏的距離內消失不見了。你不會真覺得他是躲起來了吧,長官?”

“我想不出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沒準惠特莫可以。”

“我猜,他一定急不可耐地想找出個理由。”威廉姆斯冷冰冰地說。

可是說也奇怪,沃爾特·惠特莫根本沒有急著提出這樣的可能性。相反,他竟對它嗤之以鼻。這太荒謬了,他說,荒謬至極,塞爾怎麽會自己主動離開。更何況他一直很開心,而且還有份可觀的收入在等著他。他正在激情澎湃地籌備他們的書,說他會不聲不響地離開,根本就不可能。

考慮到播報日那天崔銘斯莊園會推遲晚飯的時間,格蘭特禮貌地選在飯後去拜訪。他遞了口信,詢問惠特莫先生是否可以見一下艾倫·格蘭特,然而直到見了面,他才說明來意。

他見到沃爾特·惠特莫本人,第一印象,覺得他比自己想象得要老不少。接著,他琢磨是不是因為發生了周三的事情,才讓他顯得如此蒼老。他看上去不知所措,格蘭特想,很無助的樣子。在熟知的世界當中,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不過聽到格蘭特自報身份,他顯得非常鎮靜。

“我幾乎在盼著您過來。”他說著,遞給格蘭特一支煙,“不一定是您,當然。只要是上層機構的代表就行。”

格蘭特詢問他在拉什莫爾河旅行的經過,好讓他多說些話。一個人只要說得夠多,就很難對他人設防。惠特莫抽著煙,用力過猛,他暢所欲言開來。他剛要提及周三晚上在天鵝酒吧的事情,格蘭特便轉移了話題。現在說那個晚上還為時過早。

“您不是很了解塞爾,對吧?”他指出,“他去羅斯的派對之前,您知道這個人嗎?”

“不知道。不過這也沒什麽奇怪的。攝影師遍地都是。差不多和記者一樣。我沒必要一定得聽說過他。”

“您也不會懷疑他根本不是他自稱的那個人嗎?”

“不會,當然不會了。我可能沒聽說過他,但是伊斯頓迪克森小姐認識他。”

“伊斯頓迪克森小姐?”

“我們這裏的一個作家。童話故事作家,還是個電影迷。她不但知道塞爾,還有一張他的照片。”

“照片?”格蘭特既吃驚又高興。

“在一份電影雜志裏。我沒親眼見過。她有天晚上過來吃飯的時候說起過。”

“她過來吃飯見了塞爾?還認出了他?”

“是的。他們相聊甚歡。塞爾曾經給她喜歡的幾個演員拍過照,她現在還保存著那些照片。”

“所以你現在根本沒有懷疑塞爾並不是他自稱的那個人。”

“我注意到您說的是現在,探長。這讓我很高興。”然而他的話聽上去更像是諷刺而並非高興。

“您自己有沒有想過任何可能性,惠特莫先生?”

“他又沒有火焰戰車,也沒有女巫的掃帚,不知道,我實在是想不通。”

格蘭特心想,沃爾特·惠特莫也開始往變戲法方面想了。

“我想,最合理的解釋,”沃爾特繼續說,“是他摸黑回來迷了路,掉到某個誰都聽不到他呼救的河段去了。”

“那您為什麽還覺得那個說法有問題?”格蘭特用惠特莫的腔調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