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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蘭特把拉維妮婭指給這個年輕人看。

“新來鎮上的?”格蘭特說,用了所有西部大片中都會用的句子。“拉維妮婭·菲奇小姐”這種敬語只有美國人才說得出。

“事實上,我是在找菲奇小姐的外甥。我從地址簿裏沒有找到他,希望能在這兒遇到他。不知您是否恰巧知道他。嗯,您是?”

“格蘭特。”

“格蘭特先生?”

“我之前見過他,但是他不在這裏。您是說沃爾特·惠特莫吧?”

“是的。惠特莫。我根本不認識他,但是我特別想見到他,因為我們有——曾經有,我是說——一個共同的好朋友。我原本覺得他肯定會在這兒。您確定他不在是嗎?不管怎麽說,這個派對真隆重。”

“他不在這個房間裏,我很肯定,因為惠特莫和我一樣高。但是他可能就在附近。看,你最好去見見菲奇小姐。只要我們夠堅決,我想我們還是能從人群中擠進去的。”

“我擠進去開路,您彎腰跟在後面就行了,”因為他們體形不同,年輕人這樣說道。他們被錯落的胳膊肘和肩膀緊緊地夾在一起,中途停下來喘口氣的工夫,他說:“您真是太熱心了,格蘭特先生。”他仰頭沖無奈的格蘭特笑了笑。格蘭特突然感到一陣窘迫,他立即轉過身去,奮力向中間那扇窗戶邊的空地擠去。拉維妮婭·菲奇就站在那裏。

“菲奇小姐,”他說,“有個年輕人想見您。他想找您的外甥。”

“找沃爾特?”拉維妮婭說。她憔悴的小臉露出明顯的好奇之色,以往和藹迷茫的表情一掃而光。

“菲奇小姐,我是塞爾。我從美國過來度假,想見見沃爾特,因為庫尼·威金也是我的朋友。”

“庫尼!你是庫尼的朋友?噢,沃爾特會非常高興的,親愛的,會高興極了的。噢,慶祝當中的意外驚喜——我是說,太意外了。沃爾特一定會非常開心。塞爾,你剛剛說叫塞爾是吧?”

“是的。萊斯利·塞爾。我在地址簿裏找不到他的名字……”

“是沒有,他在鎮上的住處是臨時的。他和我們大家一樣,住在南邊的薩爾克特聖瑪麗鎮。要知道,他在那裏有個農場。就是他在電台播報宣傳的那個。不過雖然是他在管理和宣傳,但那個農場卻是歸我所有的……他今天下午又在做宣傳,所以沒有來參加派對。不過你一定得過去住幾天,今天下午就和我們一起回去吧。”

“但是,您並不知道沃爾特他是否……”

“你周末沒什麽安排吧,對嗎?”

“是的,是的。但是……”

“那就沒問題了。沃爾特會從電台直接回去,你跟我和莉茲開車回去吧,給他個驚喜。莉茲!莉茲,親愛的,你在哪兒?你現在在哪裏住,塞爾先生?”

“我住在威斯特摩蘭。”

“噢,那很近。莉茲!莉茲在哪兒呢?”

“我在這兒,拉維妮婭姨媽。”

“莉茲,親愛的,這位是萊斯利·塞爾。他周末和我們一起回家。他想找沃爾特,他倆都是庫尼的朋友。今天剛好是周五,我們周末都回薩爾克特去放松放松。遠離這裏,去享受一下舒適平靜的生活,還有什麽比這樣更好的呢。這樣,親愛的莉茲,你帶他去威斯特摩蘭,幫他收拾下行李,再過來接我,好嗎?等你們回來,這個派對肯定就結束了,你們接上我,我們就一起回薩爾克特,給沃爾特一個驚喜。”

格蘭特發現,這個年輕人在看莉茲·賈羅柏的時候,饒有興味,不禁想探個究竟。莉茲是個嬌小的女孩,長相平平,臉色蠟黃。不可否認,她的眼睛很漂亮,像直立婆婆納[1]一樣藍,令人驚奇。她的相貌對男人們很有吸引力,人也和善。但是,她並不是第一眼美女。也許,塞爾早就聽說了她訂婚的傳言,斷定她就是沃爾特·惠特莫的未婚妻。

他發現瑪塔看到了他,便不再關心菲奇的家務事了。他比畫著告訴瑪塔在門口會合,繼而又一次擠進令人窒息的人群中去了。瑪塔比他倆可強多了,雖然離門口的距離比格蘭特遠一倍,但是她只用了一半的時間就擠了過去,已經在門口等他了。

“那個英俊的年輕人是誰?”她問,他們向樓梯走過去的時候,她回頭看了看。

“他來找沃爾特·惠特莫。他交代他是庫尼·威金的朋友。”

“交代?”瑪塔重復道,對格蘭特而不是那個年輕人吹毛求疵起來。

“警察思維。”格蘭特抱歉地說。

“好吧。那誰又是庫尼·威金?”

“庫尼曾經是美國最知名的攝影記者之一。一兩年前,他在巴爾幹半島的一次戰場拍攝中遇難。”

“你無所不知,是吧。”

格蘭特真想脫口而出:“也只有你這個女演員還不知道這事罷了。”但是他喜歡瑪塔。他改口說:“他要去薩爾克特度周末,據我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