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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調查此事的偵探是瑞米爾,這個年輕人和善可親但滿臉憂愁,他最大的優勢在於他的長相與普通人設想的偵探模樣不同——他在警察局門口等候格蘭特。格蘭特把瑞米爾拉進車裏。瑞米爾說,無窮無盡的挖掘之後,他終於找到了一位叫塞爾的老夥計,他是一個退休的水手。星期三晚上抑或說星期四淩晨,塞爾參加完孫女的訂婚宴會後回家,他孤身一人,因為如今極少人居住在港口路了。大家有了不一樣的理念,喜歡居住在華而不實的山間別墅裏,在那樣的房子裏你都不敢打噴嚏。塞爾走到海邊時停頓了一兩分鐘,看了看港口。晚上看看停泊燈依舊使他感覺舒心。那時霧氣開始彌漫,不過依然可以看清一切事物的輪廓。他知道皮特尼爾號就要進港了——他在去往婚宴之前透過他的眼鏡看到了皮特尼爾號——此刻他尋找著皮特尼爾號,看見它沒有停靠在碼頭上,而是停泊在水中。他看到一艘小小的汽艇從船側開出來,駛向海岸,速度緩慢,伴隨著輕微的轟隆聲,似乎不想引人注目。汽艇停靠到碼頭上時,一個男人從陰影中走了出來,此人個子高高的,塞爾認出是愛德華勛爵(他曾經經常看到勛爵,事實上他曾在勛爵兄長先前的遊艇上工作過)從船上出現了。愛德華說道:“是你嗎,哈默?”個子矮些的男人回答說:“是我。”接著又低聲問道,“海關那邊沒問題吧?”愛德華勛爵答道:“完全沒問題。”他們隨後一起上了汽艇開走了。事後霧氣迅速彌漫開來,籠罩著港灣。但是塞爾走上街時聽見一艘汽艇駛離了皮特尼爾號,他不知道是開往岸上還是開出了港口。塞爾那時並沒有覺得那樣的事有什麽重要性。

“天哪!”格蘭特感嘆道,“我無法相信。這兩人——這兩人一點兒共通之處都沒有。”(除了一個女人之外,他下意識在心裏補充了一句。)“原以為他們沒有一點接觸,沒想到竟然如此親密。”格蘭特安靜地坐了一會兒。“好的,瑞米爾,做得好。我去吃個午餐,順便好好考慮一下這件事。”

“好的,長官。我能給你一點友好的建議嗎,長官?”

“如果必要的話請說,這對下屬可不是好習慣。”

“不要喝黑咖啡,長官。我猜你早餐空腹喝了四杯咖啡吧。”

格蘭特笑了。“你何必擔心這個呢?”他邊問邊踩下油門,“越多人崩潰就越多人晉升。”

“我不願意花錢買花圈,長官。”

但是格蘭特開車去吃午餐的路上毫無笑意。克莉絲汀·克雷的丈夫和所謂的情人在午夜來往,這真是異常奇怪。愛德華·錢普尼斯作為布德公爵的第五個兒子,即使反對正統,也是名門望族的一員,竟然和流行歌曲作者傑森·哈默進行不光彩的勾當,無疑更加奇怪。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麽共同聯系?不會是謀殺。格蘭特拒絕考慮合謀殺人這樣反常的行為。也許其中一人想要殺她,但他們相約下手真的難以想象。塞爾說,汽艇再次開離了皮特尼爾號。假設只有其中一人在汽艇上?那裏距離海岸北邊的韋斯托弗峽谷非常近,而且克雷死亡兩個小時後,哈默就現身於她的別墅。從汽艇上將克雷淹死是一種理想的方式。和他想到的在海堤上把她淹死一樣理想,能夠迅速輕易地離開現場。他越是思考那艘汽艇,越是覺得這種殺人方式合理。第一次調查的時候他們例行檢查了附近船只,但是汽艇巡航半徑很長。但是——噢,好吧,只是“但是”!這種想法真是荒誕不經。誰能想象傑森說:“你借給我你的汽艇,我去淹死你的妻子。”或者錢普尼斯說:“如果你去淹死她,我把我的汽艇借給你。”總而言之這兩人會面是出於其他的緣由。如果最後發生了謀殺,那也是計劃之外的事,不是有意為之。

那麽他們會面是為何?哈默說起了海關,那是他的第一句問候語,想必他一直擔心此事。哈默有毒癮嗎?

對此有兩點說不通:一是哈默看起來並沒有毒癮;二是錢普尼斯絕不會供應毒品。冒險對錢普尼斯來說可能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東西,但是這種冒險絕不在他的考慮之內。

那麽,是什麽不能讓海關知道呢?煙草?珠寶?錢普尼斯次日早晨給喬治·梅爾看了他帶給克莉絲汀的黃寶石。

整件事情中有一點完全說不通。就算愛德華自降身份走私,這樣的手段對他而言僅僅有些刺激,但格蘭特不明白走私對傑森·哈默有什麽好處。格蘭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不同的想法。這兩人究竟有什麽共通之處?一定有。他們之間的交往足以證明。但是是什麽?眾所周知,他們二人最不可能成為朋友,提都別提。幾乎可以肯定錢普尼斯在哈默到英國之前就離開了。而克莉絲汀認識他是合作那些英國電影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