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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這位先生是《號角報》的人。”他對正在通報他們到來的服務生說。

“哦!”她說著,回過頭冷漠地看了看霍普金斯,“哈洛德小姐晚上總是很疲倦,況且這時候,她正跟朋友們一起——”

但是幸運之神降臨了,霍普金斯無須再回應這種略帶脅迫的話語。客廳的兩扇門就這麽打開了,從屋子裏傳來了高昂激動的歡迎聲。

“霍普金斯先生!真是太棒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們那些午間報紙寫的都是些什麽了。我不知道你認識霍普金斯先生,親愛的瑪塔!”

“誰會想到我聽到那聲音還是很高興的!”贊米一邊朝格蘭特嘟囔著說,一邊朝著講話人走去,上前問好,而格蘭特則轉身迎向從起居室走來門廳這裏的瑪塔·哈洛德。

“艾倫·格蘭特!”她沖他微笑著說,“是要辦公事呢,還是來玩的?”

“都有吧,我是來請你幫個忙的。不要跟別人說起我的身份。你就像我來之前那樣跟朋友們聊天吧。然後如果你能盡快把那些人打發走的話,我想跟你單獨談一會兒。”

“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的,每次我把這個戴上脖子的時候。”她指了指珍珠項鏈,“就會想到你的。”

這不是因為格蘭特送給她珍珠項鏈了,而是他曾幫忙把這項鏈找回來。

“過來,來見見其他人。你這位朋友是?”

“不是朋友。他是《號角報》的霍普金斯。”

“噢,現在我明白莉迪亞為何如此歡迎他了。他們說專業人士就是那樣愛出風頭。”她把格蘭特帶到起居室,之後向他逐一介紹進來的人。第一個人叫克萊門特·克萊門斯,是位上流社會的攝影師,他的“發辮”微微泛著紫色光亮,穿著淡黃色軟質襯衫。他從未聽過艾倫·格蘭特,而且對此表現得極為明顯。第二個人是某某上尉,這個平庸之人,是瑪塔卑微的追隨者。他緊緊抓著那一杯加了蘇打水的威士忌,似乎那是他在這陌生地方唯一熟悉的東西。第三個人是朱迪·賽勒斯,是個漂亮姑娘,卻總是悶悶不樂,而且她年復一年都在扮演著“傻頭傻腦”的金發女郎的角色,而生活中,她永遠在貪吃與節食之間做著鬥爭。第四個人是明星們的密友,莉迪亞·濟慈小姐,此刻她正和贊米·霍普金斯聊得開心,氣氛異常火熱。

“格蘭特……先生?”當介紹格蘭特的時候,贊米嗤之以鼻地說道。

“難道不是先生嗎?”莉迪亞問,她豎起耳朵,眼神一下子變得好奇起來。

“當然不是!”

但是當霍普金斯對上格蘭特的眼睛時,就不敢再說什麽了。畢竟和蘇格蘭場刑事調查部的探長為敵確實太不明智了。

“你知道嗎?他有一個希臘貴族頭銜,但是他覺得擁有那樣的頭銜對自己是個侮辱。獲得那個頭銜是因為他幫一個希臘的君主主義者從洗衣店找回了一件襯衫。”

“不要在意這種人,格蘭特先生。他總是喜歡自說自話。我知道的,你看,他經常采訪我,但是他從來不聽我好好講。當然了,這不是他的錯,白羊座的人總是喋喋不休。他一邁進我家,我就知道他是四月生的。而至於你,格蘭特先生,是獅子座。我說得對嗎?不,你不必告訴我答案。我知道的。即使我沒辦法感覺到——從這裏感覺到——”她使勁捶著自己瘦骨嶙峋的胸口,“你身上會有聖痕的。”

“希望聖痕不會致命吧。”格蘭特說,一邊想著自己還要聽這個長相醜陋的瘋女人講多久才能擺脫她。

“致命!噢,我親愛的格蘭特先生啊,你對於占星術真的一無所知嗎?生來是獅子座即生來是國王啊!在眾星中,他們是最為受寵的。生來就是要成功,注定就是要輝煌。他們是這世上最為偉大的存在。”

“那生在什麽時候才算是獅子座,才能享受這一切的輝煌呢?”

“從七月中旬到八月中旬。我不得不說你是在八月的前兩個星期之內出生的吧。”格蘭特希望自己表面看起來沒有內心感覺到的那樣驚訝。因為,他確實就是在八月四日出生的。

“莉迪亞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瑪塔插了一句話,順便遞給格蘭特一杯飲料,“一年之前,她曾為可憐的克莉絲汀·克雷做過占星預言,你知道嗎,她預言了克莉絲汀的死亡。”

“那不過是一個突發的偶然事件嘛!”那個叫朱迪的姑娘懶洋洋地說著,還一邊不停地用手指戳著三明治。

莉迪亞瘦削的面龐因為憤怒而開始有些抽搐,於是瑪塔趕忙過來調解。“朱迪!你知道你那麽說不公平的。莉迪亞預言靈驗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在托尼·皮金撞車之前,莉迪亞就警告他說會出一次意外的。如果他聽從了莉迪亞的話,小心謹慎一點,他現在就會有兩條健全的腿了。她也告訴過我不要接受柯林斯的幫助,而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