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伯頓先生受人之托(第4/6頁)

彭伯頓先生又一次感到生了一場大病似的難受。

“這說明了一個令人不快的因素,”弗倫奇繼續嚴肅地說,“這個包裹被人打開過。據我們所知,它只經過丹尼斯·馬徹特和你的手。我們分析,如果馬徹特把它包好,然後偽造了這件事情來欺騙你,那她有什麽必要再把它打開呢?如果她想往裏面放一條假項鏈,那她最初的時候放好就行了。事情很清楚。”

彭伯頓先生又生氣又沮喪。“我已經把所有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他反駁道,“我想你不會指控我偷了這個項鏈吧?”

“我沒指控你任何事,但事實就是這樣的,因此你得想辦法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你看到了吧,一大堆證據都對你不利。”

“確實,警官,這真是一個完美的誹謗,”彭伯頓先生憤怒地叫道,“你正在得出一些令人惡心的結論,而不需要一丁點兒真正的證據。我建議你小心一點兒,我的朋友們很有權勢……”

弗倫奇舉手示意暫停。“現在,先生,那樣做對你沒有任何好處。為自己你也應該來協助我才對。我建議你跟我們到警署去一趟,向警長直接陳述你的證詞。我確信,先生,那得費點兒手續。”

彭怕頓先生越來越不舒服了。他現在認識到自己在這樁事件中扮演了不明不白的角色。丹尼斯的美貌吸引了他這條肥胖而殷勤的紅鯡魚,充當了轉移人們視線的假線索。他悔恨地回想著自己曾贊美過那個女孩的漂亮、純真、迷人的眼睛和真實的眼淚,他暗自詛咒。“啊!”他厭惡地想,“她們都是一樣的,沒有一個可以相信。”彭伯頓先生幫助落難美女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經常為此感到懊悔。他轉向弗倫奇。

“我去警署對這件事能有什麽幫助呢?”他憤怒地說,“我能告訴警長的,一點兒也不會比我已經告訴你的更多,我……”

他被電話鈴聲打斷了,這是一陣冗長刺耳的鈴聲。他拿起聽筒。“我是彭伯頓,”他說,然後就把聽筒遞給弗倫奇,“警署。”

弗倫奇聽著,說了一會兒,然後又聽。之後他的態度變了。他放下聽筒,轉向金融家。

“彭伯頓先生,”他用抱歉的語氣說,“我有義務誠懇地告訴您我犯了一個非常嚴重的錯誤。警署告訴我剛剛從巴黎得到了消息,項鏈找到了。它在巴黎一個男人手裏,顯然他是個同夥。那個女孩,馬徹特,在到達火車站之前就設法將它轉移出去了,她只是利用你來制造一條假線索。因此我不用再做什麽了,只能向您表達我最真誠的歉意。如果可以,我會說我非常高興這件事與您有關的部分到此結束了。”

彭伯頓先生如釋重負,語氣不由傲慢起來。

“哎呀,警官,我很高興聽你這麽說。起先我還以為你會給我沒完沒了地找麻煩呢。”

“我只是做了我職責範圍內的事,先生,”弗倫奇回答,“很高興您現在不會再受騷擾了。不過,很抱歉,工作還沒有完全結束。我必須請您給出一個簽字的書面聲明,寫清關於您與丹尼斯·馬徹特見面的情況。請您理解,這對於法國警方給她定罪非常必要。”

“好的,警官,”彭伯頓先生回答,並再次展現出了過人的幽默,“但是你並不希望我把它們全都寫下來,對吧?”

“我會把它們寫下來,先生,只要您幫忙簽個字,只占用您一兩分鐘。”

事實上他們花了二十分鐘,但是彭伯頓先生沒有吝惜這點兒時間。最後,警官寫完了,他在上面簽了字。

“我想,先生,你也許願意保留這個假項鏈當做紀念吧?”弗倫奇說,“要是沒找到竊賊,我們就得收回,但現在抓到了,我們就不需要它了。但請您允許我把包裝紙帶走。它能幫助我們定罪。”

彭伯頓先生心想,這條項鏈也許會成為支撐故事的好物證。他看著霍布斯用柔軟的內包裝布把項鏈卷起來,然後接過來重新鎖進了保險櫃裏。

弗倫奇站起來。“您的電話號碼,先生,勞駕,我們或許需要給您打電話。”

晚飯後,彭伯頓先生打電話給希爾·布魯克夫人的女兒——鮑沃特夫人,祝賀她找到了項鏈。

“哦,”鮑沃特夫人叫道,“真是太好了!我還不知道這事。媽媽打電話告訴我項鏈丟了,但那時候他們還沒找到它。你是怎麽知道的?”

“消息剛剛傳到倫敦警署,”彭伯頓先生解釋,“所以你還來不及聽說。至於我與這件事的關系,說來話長了。如果明天你在家的話,我想下午過去同你講。”

“好吧。”鮑沃特夫人發出邀請,然後掛斷了電話。

第二天,彭伯頓先生早早離開辦公室,驅車來到亨頓。鮑沃特夫人愉快地歡迎他,但看得出來她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