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牧羊人戒指(第6/8頁)

“西恩角的雪比北山鎮大一些。”他大概是要為自己今天這身裝束找個理由。接著他又補充道:“很高興認識您,霍桑醫生。您的事跡這些年我聽到很多。”

“希望都是好事。”

“那當然,”他打開公文包,繼續說道,“下周會舉行一個初步的聽證會。我們的策略很簡單,就是主張被告心智失常,要求無罪釋放。”

“嗯,好辦法。”我看了一眼米麗。

“因為他從來沒在神經科做過檢查,所以我們希望您就他的精神狀況提供證詞以供參考。這對於說服法官安排精神病檢查會大有幫助。”

“我會把知道的一切在出庭作證時向法官報告。米麗,現在他的情況還好嗎?”

“情緒低落得很,他吵吵嚷嚷著要把戒指拿回來。”

我搖了搖頭:“這是不可能的,他準是著魔了。”

“還給他又怎麽樣呢?”梅爾納普問,“反正大家都知道隱身這回事是小說裏的東西。”

“我們這麽認為,他可不這麽認為。要是把戒指還給他,他還以為自己又可以隱身了。下次出庭的時候,指不定要逃跑呢。”

律師被我這麽一說,也只得點頭同意:“您說得有道理。”到了周一,我在首次聽證會上出庭作證,法官果然安排了對被告進行精神病檢查。我懷疑這個案子可能會朝著菲尼索精神失常的方向發展下去。休庭時間,我和藍思警長在法院對面的藥店櫃台吃午飯。

“安娜貝爾身體還好嗎?”

“很好,下周她會去林肯·瓊斯那裏做例行檢查。”

“七月一眨眼睛就到啦。”

“但願如此。”我悶悶不樂地說。

“怎麽了,醫生,你好像不高興啊。”

我搖搖頭說道:“和安娜貝爾無關,我在想菲尼索的案子,越想越覺得有問題。”

“哪裏不對嗎?”

“因為菲尼索其實並不能隱身,所以犯案的過程仍不清楚。即使你在黑暗裏沒有注意到他潛入栗子山路,但是他殺完人後,還是回不了家。殺害拉爾夫·塞德裏克的兇手必然是從後門離開的,那兒很黑,正是最好的保護色。”

“但是菲尼索的招供與犯罪現場完全吻合。如果不是他幹的,那就奇怪了。”

“一點沒錯,警長。要解釋這一點,只有一種可能:兇手是米麗,她一路上穿著丈夫的衣服,殺死塞德裏克後,從後門逃回家,並把犯案的細節告訴了丈夫。”

這個解釋聽上去還說得通,但是藍思警長卻立即否定了我的說法:“醫生,這不可能。米麗比她丈夫矮了整整一個頭。我不可能把他倆搞混,哪怕是在夜裏。案發後,我的一位副官幾分鐘內就趕到菲尼索家堵住了他的退路。他用聚光燈照亮了周圍的區域,但是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人物。”

我審時度勢,發現這是個令人討厭的死胡同。

“兇手不可能是裘力斯,除非他真的可以隱身;兇手不可能是朱恩·塞德裏克,因為時間太緊,而且她也沒有機會把犯罪經過告訴裘力斯;兇手也不可能是米麗,因為她身高與兇手差太多,並且不可能不被發覺地回到家裏。還有別的嫌疑人嗎?”

警長聳聳肩:“一個碰巧經過的流浪漢?臨時起了入室打劫的念頭?”

“你忘了兇器是裘力斯·菲尼索的拐杖,我前一天在他家還見過的。”

“那就只可能是菲尼索了,醫生。不管他施了什麽法術,總之是罪責難逃。不過有罪沒罪對他來說有什麽區別呢?反正是要進精神病院的。”

我覺得腦細胞忽然間都死光了:“這是我來到北山鎮以後,第一次被某個案子困住。”

這個謎讓我始終心煩意亂,不論是在辦公室還是在家。

“你得忘記這事兒,山姆,”幾天後,安娜貝爾實在忍無可忍了,“你馬上就要成為一個父親了。”

她的話固然沒錯,但是第二天早上,我仍然決定再去一次警長辦公室。

“怎麽了,醫生?”他模仿一個著名電影卡通人物的樣子和我說話。

“我要跟你談正經事,警長。”

“別那麽嚴肅嘛,什麽事呀?”

“你還保管著裘力斯·菲尼索的隱身戒指嗎?”

“當然啦。如果案件進入審判階段,可能會作為證物被律師征調,不過現在還在我的档案袋裏。”

他從一個信封裏把戒指倒在桌上,我接過來仔細地研究起來。

“看上去不是什麽珍貴古董或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嗯,羅斯珠寶行有賣的,十九塊九毛五,我查過了。”

“我相信有些事使他相信這便是吉基斯的牧羊人戒指,柏拉圖的……”說到一半,我忽然呆在當場。

“怎麽了,醫生?”

“我知道了,警長!答案就在這裏!快走,我在路上跟你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