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遊客故事(第7/8頁)

“那次我被判庭外察看。真是人生的低谷啊,但事情都過去了。”

“你對警察說是遇到了財政問題才借酒澆愁的。想必是法斯考克斯害了你,對不對?所以你才能如此迅速地認出他來,盡管他已經蓄起了胡子。”

“我沒必要隱瞞,他把我一輩子的積蓄都騙走了。在任何地方我都能認出那張臉。”

“你是怎麽知道他藏在這兒的?”

“我並不知道!我可以向你發誓!我碰巧走進院子,而他就在那兒盯著我。當然,我的臉對他而言毫無意義,因為我只是他手下的幾千個受害者之一。但我馬上就認出了他。”

“於是你殺了他,”我說道,“你可能是出於在徒步中保護自己的目的而將那把小型手槍放在背包裏。你尾隨著他進了屋子——”

“我從沒進過那間屋子。”

“你說你看到了那架鋼琴。可你必須進去才能看到它。”

“如果是我殺了人,我為什麽要自投羅網?為什麽我不一走了之?沒有人在那兒見到過我。”

這是一個犀利的問題,當時我尚無答案,我也想不出他在行兇後是怎樣逃出房子的。但在他的眼睛裏我捕捉到一些東西,也許是一種得逞後的得意,我意識到這是一個謀殺犯的眼睛。

警長答應我將帕特裏奇作為重要證人關押一晚。“我們還得去一次現場,”我對他說,“如果這一次我們沒有任何發現的話,你就不得不放他走了。”

“那當然!他已經威脅說要告我們非法拘禁了。如果我不放的話,法官在明天早晨也會把他釋放的。”

“是他幹的!”我堅持道,“他的眼睛裏寫著呢。”

“我們需要證據。”

“我知道。”

我們把車停在兇案現場旁,這時我掃興地看到那兩個聯邦調查局的探員仍在屋裏。丹斯摩爾一看到我們便走了過來:“你們又回來了?”

“帕特裏奇是重要證人,今晚我把他扣下了,”警長對他說道,“發現什麽了嗎?”

“沒有。”

從我們站立的角度,我注意到夕陽照在法式落地門玻璃上。

“警長,瞧那兒。”

“你在看什麽,醫生?”

“底部那塊玻璃反射的陽光有些特別。快來!”

我快步跑向那面玻璃,其他人跟在我的後面。我伸出手指在玻璃表面輕輕劃過。

“那是什麽?”

“不是玻璃,”我自信滿滿,“還記得我們在車庫的垃圾桶裏看到的碎玻璃嗎,警長?那是這扇門上的。兇手將它打碎,這樣他就可以在關門後再伸手進去拉上插銷。他從車庫裏的那輛舊馬車上割了一塊透明膠皮,替換了這面玻璃。這固然經不起細查,而且為了將假玻璃同定在門框上,他還不得不在膠皮四角釘上釘子。不過因為屋內蕾絲窗簾的遮擋,他差點就蒙混過關了。”

“沒錯,”藍思警長贊同道,“兩具屍體躺在密室裏,兇器在法斯考克斯手中。要是帕特裏奇想到火藥灼痕的問題,那我們也許真的就將它當做是一起謀殺後自殺的案件了。”

“兇手應該是臨時起意,”我猜測道,“正如他所說,他偶然發現這座房子並立刻認出那個曾經欺騙了他和另外幾千個倒黴蛋的男人。他們一定是帶他參觀了車庫,然後將他請進房內,於是他看到了鋼琴。他掏出放在背包裏的手槍射死了他們。他記得馬車上有膠質窗戶,便切下大小合適的一塊,裝在法式門框上。之後,他鎖上門窗,插好所有插銷,並將手槍留在法斯考克斯手裏。他小心地打破法式門底部的玻璃,收拾好碎片,然後扔到垃圾桶裏。他關上法式門,通過底部的缺口將最後一個插銷推進地板上的插孔裏,膠質玻璃雖然不是嚴絲合縫但也還湊合。他從車庫裏找來錘子和釘子,將它固定好。”

“但他為何要向我報告說看見法斯考克斯了?”警長納悶道。

“他也許壓根沒想到火藥灼痕的漏洞,但在他快到北山鎮的時候,他想起了另一件事情。那是一個足以瞬間把他推上斷頭台的致命錯誤。他當然不敢重返虎穴去布置現場,所以他帶著一個故事來找你。一開始你拒絕了他的陪同,於是他故意畫了一張錯誤的地圖給我們。他編造那個故事只為能和你一起回到這座房子,去掩蓋那個致命的證據。”

“你說的是什麽證據?”丹斯摩爾有些不耐煩,“別跟我們賣關子了。”

“還記得在警察局時他靈動的手指嗎,警長?他不停用它們敲你的桌子,而我因此猜出他是個鋼琴演奏家。當他來到法斯考克斯的房中並看到那架鋼琴時,他便禁不住彈上幾個音符。”

“昨天他和我們一起時就那樣做了!”藍思警長想起來了,“我不得不警告他不要碰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