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私釀販子的汽車(第4/8頁)

我回去和其他人做伴。到這個時候,我想所有人都等得不厭其煩了,但還沒等菲爾再發牌,馬蒂就從外面推門進來了。

“有轎車和卡車過來了。”他用嘶啞的聲音說。

菲爾跳了起來,伸手去拿肩套裏的手槍。“馬蒂,你守後門——免得他們耍花樣。”他接著對凱蒂說,“去告訴拉裏,他們來了。”

凱蒂跑進臥室,沒幾秒就帶回了拉裏的答案:“他讓咱們把‘酒桶’托尼帶進臥室,好讓他付這車貨物的錢,完成交易。”

菲爾點點頭,走向房門。透過玻璃窗,我望見車輪揚起的塵土在鄉間泥路上越行越近。先是一輛轎車停在車道上,緊接著是一輛長型卡車,油布將貨物蓋得嚴嚴實實。說也有趣,盡管卡車運送的是空酒桶這麽神秘的貨物,但更吸引我的注意力的卻是那輛轎車。這是一輛黑色帕卡德豪華加長轎車,後窗拉著遮光簾。從駕駛座走下來一名男子,他中等身高,滿臉痘痕,穿戴與菲爾類似,也是黑色正裝和寬檐軟呢帽,但那身衣服似乎有些嫌大。

“‘獨家’特納,托尼的司機。”菲爾介紹道,“那就是‘酒桶’托尼本人了。”

“獨家”拉開後車門,一名留絡腮胡的矮胖男人走下車。他的體形盡管與酒桶還有差別,但也已經足夠龐大,濃密的黑胡子和闊邊軟帽不知怎的給他添了幾分不該有的短粗觀感。司機懶散地靠在車身上,“酒桶”托尼快步走上台階,來到門口。

菲爾把槍放回肩套裏,打開房門:“托尼,你好,很高興再次見到你。”

“酒桶”托尼鐵灰色的眸子一眼看遍整個房間,在凱蒂身上略作停留,最後落在我的身上。“這是哪位?”他問。

“本地郎中,拉裏受傷了。”

我伸出手:“山姆·霍桑醫生。托尼,很高興認識你。”

“高興得很。”他有氣無力地和我握了握手,我忍不住盯著他狀如酒桶的鉆石戒指,“拉裏怎麽了?”

“有人朝他開槍。”菲爾搶在我前面開口解釋道,“醫生說他挺得過去。我們把他安頓在後面臥室裏了,他想見你,談談這批貨物的事情。”

“最好別只是談談就算了。最好給我一萬兩幹塊錢外加租卡車的開銷。”

“他給你準備好了。”

“他有司機了嗎?”

“馬蒂在後門口呢。”

“酒桶”托尼嗤之以鼻:“那個酒鬼!”

“你的人好得到哪裏去?”菲爾瞥了一眼窗外,“他幹嗎拎著霰彈槍揮來揮去?”

“保護貨物啊。”“灑桶”托尼說。

我走到窗口,想知道他們在說什麽。卡車司機也爬下了車,手持霰彈槍,像士兵站崗似的守在車旁。凱蒂來到我身旁:“拿槍的叫查理·啥。有一半印第安還是什麽血統。和馬蒂一個樣,除了擅長用槍,啥也不懂。”

“這些酒桶為什麽特別值錢?”

菲爾領著“酒桶”托尼去拉裏·斯畢爾斯靜養的房間,我和凱蒂等在外面。我聽見拉裏用虛弱的聲音歡迎他:“托尼,我的老朋友!他們想幹掉我,可惜我的骨頭太硬。”隨後,托尼關上了房間門。

我跟著凱蒂走出屋子,菲爾去屋後找馬蒂。“酒桶”的司機“獨家”特納依舊倚著帕卡德車,看見我們靠近,他動了動身子。“為啥叫他‘獨家’?”我問凱蒂。

“他原先在芝加哥當記者,後來發現替匪幫幹活掙錢更多。哪兒錢多哪兒就有他。”接著,凱蒂放開聲音和他打招呼,“‘獨家’,有啥新花樣沒?”

他報之以懶洋洋的笑容:“凱蒂,你好,還在傾倒眾生嗎?”

“那是自然。”凱蒂向我解釋道,“我曾經在芝加哥演過一段時間野台子。某天晚報登了‘獨家’對我們的評論,對吧?”

“我愛死了。”

“能讓我們看看托尼的車子嗎?”

他聳聳肩,拉開後門。遮光簾拉著,車廂裏很暗,車頂燈的柔光照在光鮮的皮革內飾上。前排坐椅背後的雜物袋裏插著一柄短筒霰彈槍。“獨家”拉開駕駛座的車門,把手臂擱在前排坐椅的椅背上,觀察著凱蒂的反應:“相當上档次,你說呢?”

“你為啥要拉著遮光簾上路?”

“有太多人想讓他吃子彈了。拉著遮光簾,別人就不知道他究竟在不在車裏。看見嗎?我側面也是煙色玻璃。只有前擋風玻璃是透明的。”

“防彈?”

“據說如此,但我可不想拿沖鋒槍試它。”

凱蒂和我繼續朝卡車走,“獨家”特納關上轎車的車門,晃晃悠悠地走向屋子側面。“害得你卷進這種事情,我很抱歉。”凱蒂邊走邊說,“但我讓拉裏答應絕不傷害你。‘酒桶’托尼和他的人一離開,我們就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