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號牢房謎案(第2/8頁)

不過那座新監獄畢竟如期啟用,是本郡最大也最新的一座,藍思警長得意得就像又生了個女兒似的。“十五間牢房.”他在啟用那天吹噓道,“比郡立監獄還大,現在私酒猖獗,還真需要那麽多間。”

現在,愛玻領他進了診療室,他看了尤士塔斯·柯瑞一眼,叫道:“我的天啦!尤士塔斯!一槍打在自己腿上!你確定不是土撥鼠從它洞裏開槍打的嗎?”

“一點也不好笑,警長!我流了好多血——說不定會因為失血過多而送命呢!”

“你這種壞人不會那麽早死的。見鬼了,你和傑夫·懷德海吵成那樣,我實在想不到你還會到他那裏去。”警長斜眼看著他。“你確定不是擅自闖進他地裏,結果傑夫朝你開槍嗎?”

“是我自己傷到的,”柯瑞堅持道,“是意外。”

我重新幫他包紮好,記起了我撿到的那把槍。我覺得不必隱瞞,我先前就從車裏把槍拿了來,現在我把槍交給藍思警長。“這就是他的槍,依我看來是沒開過。”

警長聞了下槍管,再把彈倉打開。“哦,開過了,醫生,這裏少顆子彈,而且也聞得到火藥味。”

“讓我看看,”我簡直不相信我的眼睛口原先有六顆子彈的,現在在撞針下卻有一個剛發射過的空彈殼。“我這就不明白了,我可以發誓當初檢查的時候,這支槍沒有開過。”

藍恩警長笑了起來。“槍支的事交給我,醫生,你只管治傷就好了。”

“我可沒發瘋,警長,我很清楚我看到的是什麽。”可是我們的話被趕來的傑夫·懷德海的大兒子麥特打斷了。

“醫生,警長,”他說,“我想你們應該到羅素的修車廠去一趟。你撞上的那個家夥吵得好厲害,漢克·羅素說他要到明天才能把車修好,這家夥就要另外一部車,說他在趕時間。說不定他是個黑幫裏的人之類的。”

“從來沒聽說過法國黑幫,”我說道,而藍思警長豎起了耳朵來。

“你說他是法國人?”

我聳了下肩膀。“我是這樣覺得,可是我並不是很確定。”

“我們去看看。”

我把尤士塔斯留給愛玻照料,我們陪著麥特回到羅素的修車廠。我們進去的時候,那個法國人正在和漢克·羅素激烈爭辯,顯然是想租輛車去繼續他的行程,可是在北山鎮上汽車不是那麽多,大個子漢克·羅紊只是不住搖頭。

“有什麽問題嗎?”藍思警長問道。

那小個子法國人轉過身來,看到了警長胸口別著的警徽,似乎一時慌了手腳,看來好像準備撥腿就跑的樣子。緊接著,讓我大為吃驚的是,藍思警長拔出槍來,開了保險,急切地瞄準了那小個子。

“我想你最好站在那裏不要動,”他用我很少聽到的柔和聲音說。

“這是怎麽回事,警長?”漢克·羅素問道,“這家夥是誰呀?”

“除非我大錯特錯,這位就是聲名狼藉的喬治·雷米,綽號叫泥鰍,是兩大洲警方通緝的要犯,而我逮到了他,就在北山鎮上。”

這是藍思警長勝利的一刻,可惜這一刻太短了。

我後來才從警長那裏以及新聞報道中知道了喬治·雷米是一個騙子,在歐洲犯下了各種的案子,再到了美國。可是讓他贏得“泥鰍”這個綽號的,卻是他好幾次在警方的監禁之下大膽脫逃。他吹噓說沒有監獄能關得住他,而他似乎很能證實這點。

登上《紐約時報》頭版的報道中,談到他最近在巴黎被捕的事。他和其他十來名犯人一起押解到法院去的時候,他居然從成年嫌犯群中溜走,蹲在一群等著問案的少年犯旁邊。叫到其中一個人名字時,雷米就抓住他的手臂,帶著他走出法庭,假裝是便衣刑警。等到了少年法庭,他丟下那名年輕人,自稱是秘勤人員而騙過警衛,逃之天天。

從那以後,“泥鰍”就失去了蹤影,幾個禮拜之後,他重新出現在波士頓,冒充一名搜集了珍貴名畫的法國伯爵,騙走了一間大博物館的大把鈔票。據藍思警長說,就在幾天前,波士頓警方鎖定他所住的公寓大樓進行圍捕,雖然每個出入口都有警員把守,他還是把郵差打昏,偷了制服,扮成郵差逃了出去。

“聽起來很像G.K.切斯特頓小說裏的情節,”①我說。

①Gilbert K.Chesterton(1874-1936),英國作家,最早提出“偵探小說應視為一種文學形式”的說法,創造出“心證推理”的布朗神父。收於《布朗神父的天真》一書中的《隱形人》,是其經典代表作之一。

“誰?”

“一個作家,你不會知道他的,警長。”

“呃,我倒是知道泥鰍的事,這一點不錯!波士頓警方說他偷了一個嘉年華會供應商推銷員的車,一路開出了城,他們已經通報了新英格蘭的每一個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