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橋謎案(第6/8頁)

我花了將近一個鐘點的時間(山姆醫生繼續說道)才到了現場,已經是盡快地趕著我的馬車駛過濕滑泥濘的鄉間小路。雖然晚上不那麽天寒地凍的.可是在我為那可怕的任務在黑暗中駕車趕路時,雨水卻讓我寒到骨子裏去。我一直想著蜜麗·歐布萊思,還有才從長期臥病中恢復過來的漢克的媽媽。這個消息對她們會是多大的打擊呢?

藍思警長弄了幾盞燈籠在路上,我駕車過去時,看得到那陰森的燈光。他扶我下了馬車,我朝著圍在另一輛馬車前的那一小圈人走了過去。他們有兩個是副警長,另外一個是住在附近的一個農夫。他們沒有動那具屍體——漢克依然癱坐在座位的一角,腳頂著馬車前面口

我看到他的後腦時不禁倒吸了一口氣。“獵槍,”我簡單明了地說。

“你能不能說得準這裏就是案發現場呢,醫生?”

“恐怕不是,”我轉身對那農夫說,“是你發現他的嗎?”

那個人點了點頭,又把他顯然已經向他們說過的故事再說了一遍。“我老婆聽到馬蹄聲。我們這條路上半夜裏是沒人來的,所以我到外面來瞧瞧,看到他就像這樣。”

在燈籠的光照射下,我注意到了一件事——在馬的肚子上有一塊圓圓的印子,一碰好像就會痛。“你看,警長。”

“這是啥?”

“燙傷。兇手把漢克放在馬車上,把韁繩綁好,用雪茄煙還是什麽去燙那匹馬,讓它跑。可能跑了好幾哩路才累得停了下來。”

藍思朝他兩名手下比劃一下。“咱們把他帶回鎮上吧。在這裏找不到啥別的東西。”他再轉過來對我說:“至少找著他人了。”

“不錯,找到他了。可是我們還是不知道在那座橋上出了什麽事,只知道那不是開玩笑。”

葬禮在兩天之後舉行,那個禮拜五的早上,一輪慘白的冬日太陽從雲層裏掙紮出來,把三月裏的長長影子投射在小鎮基同的墓碑上。布林洛家的人當然都在場,還有蜜麗的父母,以及鎮上的人。葬禮之後,很多人都回到布林洛的農場。這是鄉下的傳統習俗,不管多傷心都一樣,還有很多鄰居把食物送給這一家人。

我坐在客廳裏,遠離其他的人。那個叫勞勃士的銀行經理來到我面前。

“警長有沒有找到什麽線索呢?”他問道。

“據我所知是沒有。”

“這真是個難題,不單是怎麽發生的,而且還不知道為什麽。”

“不知道為什麽?”

他點了點頭。“你如果想殺什麽人,動手就是了,不會想出什麽奇奇怪怪的詭計讓他先失蹤。有什麽道理呢?”

我想了想這個問題,但是沒有答案。勞勃士走開之後,我走到莎拉·布林洛那邊,問她有沒有不舒服。她用疲累的眼光看著我說:“我可以下床的第一天就去葬我的兒子。”

對一個母親的悲傷是很難說什麽的。我看到麥克斯拿進一袋從他店裏來的雜貨,就準備過去幫忙。可是我的眼光看到了客廳桌子上放著的一樣東西,那是三月號的《赫斯特國際月刊》。我記得漢克看過在二月和三月號連載的福爾摩斯探案。我在一疊舊報紙下面找到了二月號的雜志,就翻到那篇福爾摩斯的探案。

那篇小說分上下兩部,題名叫《雷神橋之謎》。

橋?

我找到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下來看書。

我只花了半個鐘點的時間,看完之後,我去找隔壁農場的華特·雷姆賽。他正和拉瑞·歐布萊思站在側門的門廊上,看到我走過來就說:“拉瑞在他馬車裏有很好的走私來的酒,要不要來一杯?”

“不用,謝了,華特,不過你可以幫我另外做件事,在你的谷倉裏有沒有一條很結實的繩子?”

他皺起眉頭來想了想。“我想是有的。”

“我們能不能現在駕車過去?我剛看了篇東西,讓我想到漢克是怎麽由屋橋裏消失的。”

我們上了他的馬車,沿那條彎彎曲曲的路走了一哩路到他的農場。這時候雪已經融了,那些母牛都在谷倉邊的水槽附近。華特帶我進去,經過空空的畜舍、牛奶桶以及馬車的輪子,到了連接在後面的一間大工具房。他在各式各樣的工具之間找到了一條十二叭長的舊繩子。

“這可以嗎?”

“正是要這個東西。要跟我一起到橋那邊去嗎?”

河上的冰仍然很結實,雖然路上都變成了爛泥巴。我把繩子的一頭交給華特,把另外一頭放下去,一直到碰到了結凍的河邊。“這是做什麽?”他問道。

“我讀到一篇小說裏說一支槍給拖進了水裏,因此從橋上消失無蹤。”

他看來一臉不解。“可是漢克的馬車不可能到河裏,河上的冰並沒有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