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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的沒錯。磐田的外表雖然與畫上的咻嘶卑不無相似,但是沒有任何提示,應該不可能從他的外貌聯想到咻嘶卑。就算知道咻嘶卑這種東西,平常也不會這麽聯想。因為先有麻美子祖父的話,麻美子才會把磐田和咻嘶卑連結在一起。

京極堂以一貫的語調說道:“你和尾國先生針對這件事——你看到磐田先生的事,以及二十年前的事——或者說咻嘶卑的事,聊了多久呢?”

“呃……大概三十分鐘吧……”

再怎麽奇怪,這個話題也聊不了多久。就算磐田的模樣再特異,麻美子也只是看到而已,頂多只能聊上三十分鐘吧。

京極堂兩手抱胸。

“原來如此,你感覺是過了三十分鐘啊……聽說你記得全部的鐵路歌曲?”

話題唐突地改變,麻美子目瞪口呆,眼睛睜得更大了。當然我也愣住了。接著我立刻轉向鳥口。

鳥口一派輕松。

——鐵路歌曲。

鳥口剛才在唱的歌。

京極堂說,這可能成為揭露犯罪的契機。

我望向能言善道的朋友的嘴巴,他有什麽企圖?

“唔,加藤女士,不必這麽吃驚。這件事我是從老師那裏聽說的。東海道篇、山陽篇、九州篇、東北篇、北陸篇、關西篇,你全部都記得嗎?”

麻美子看了宮村一眼。宮村搔著頭說:“沒有啦,我想說這也算是一項才能,就把它當成自己的本事似地到處宣傳。”

麻美子又恢復虛幻而命薄的表情說道:“那是小時候家祖父唱給我聽的。家祖父年輕時,正好是明治末年,聽說那時鐵路歌曲大為流行,祖父是個完美主義者,拼命地記住不斷發表的鐵路歌曲,一直到能夠全部背唱出來為止。祖父說,年輕時記住的東西忘不了,但是我……”

麻美子說到這裏,沉默了。

“我聽說你忘記了。呃,記得是……”

“到東海道篇的第二十四首左右都沒問題……”

“後面呢?”

“咦?呃……山陽篇和九州篇完全不記得了……東北篇的話,還記得一些……”

“北陸河關西怎麽樣?”

“呃,我沒有想過……”

麻美子說著,望向天花板,好一會兒默不作聲,似乎像在背誦,不久後她微微點頭說:“……嗯,我還記得。”

京極堂和鳥口對望一眼。

“其實我手邊沒有資料,所以不知道全部共有幾首。不過至少你記得最前面和後半部分,是吧?”

“應該……是吧。”

“其實我是想知道你究竟忘掉了幾首……沒關系,這件事先擱著吧。”

“喂,京極堂,這是什麽意思?”我按耐不住,插口問道。

朋友揚起單邊的眉毛說:“我想要證實剛才的實驗的正確性,不過已經無所謂了,我大概知道了……嗯?咦,我不是叫你不要亂插嘴嗎?你閉嘴待在一旁就是了,關口。”

他好像不小心回答了根本沒必要回答的問題。京極堂重新主導局面說:“其實,鄰居下澤夫婦對那一天——你看到磐田的那一天——記得十分清楚。他們說,你的確是在五點左右火來——和尾國先生一道。”

“是啊,我們是在玄關口碰到……”

“嗯。根據下澤夫婦的記憶,他們說平常尾國先生三十分鐘左右就會回去,那一天卻待了相當久。”

“咦?怎麽可能……尾國先生三十分鐘左右就……”

“可是,那一天你過了七點才沐浴吧?比平常的時間晚了近兩個小時不是嗎?尾國先生回去後,一個半小時你都在做些什麽?”

麻美子再次露出愣住的表情。

“呃……不,我的確是在五點回家,是啊,尾國先生是在……對了,是在六點半過後回去的吧。或許更晚一些,算一算應該是這樣才對。那麽我們聊了那麽久,我……我只記得聊了那個話題……可是……一定是這樣的。是這樣沒錯。”

“下澤夫婦不是那種會偷聽鄰居生活起居的人,不過那天……是什麽情況?”

“是芋頭。”鳥口補充。

“對了,他們想送芋頭給你,所以才會注意你家的動靜。他們覺得萬一和尾國先生碰上,他可能會推銷藥品,所以對他敬而遠之。對吧,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