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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何貴幹!”如鞭打般淩厲的聲音響起。

  

  好死不死,竟然是一一慈行。

  

  黑衣的美僧叉手當胸,威風凜凜地站著。

  

  “本寺目前除了關系人以外,應該是禁止進入的。有何貴幹?今川先生,您在本寺的事情不是應該已經辦妥了嗎?何以再次來訪?”

  

  “這……”

  

  今川無法理解慈行這名僧侶,他與自己根本就是不同的人種。不是內容,而是外表。今川覺得慈行與自己不是同一種類的生物。他覺得讓自己吃盡了苦頭的部分,慈行卻完全沒有。對慈行這種生物而言,人體可能根本沒有多余的部分吧。而今川則像是穿著一大堆多余的外衣活著一樣。

  

  “是為了搜查。”

  

  “搜查是警方的工作,不是古董商該涉足的領域,請回吧。”

  

  “可是……”

  

  今川先偷瞄了一眼久遠寺老人。說起來,今川只是負責帶路,沒道理要在這種狀況下首當其沖。然而久遠寺老人似乎也正在思考該怎麽說才好,所以今川接著看復木津。

  

  一一這個人跟那個人也是同類嗎?

  

  復木津面對慈行的方向,像個金剛力士般巍然站立。玻璃珠般的眸子映出周圍的雪景,綻放出灰色的光芒,簡直就像假的。

  

  “這家夥……是誰?”

  

  復木津繃緊濃眉與嘴唇,盯著慈行說道。接著他忽地眼睛半眯,越來越像假人了。今川不得已回答:“這位是監院和田慈行師父。”

  

  慈行絲毫不改叉手的姿勢,滑行似的接近,停在復木津面前。

  

  “您又是何人?”“我是偵探。”“偵探?”慈行眯起修長的眼睛。復木津直盯著慈行,更走近一步。高個子的復木津望進去似的凝眸直視慈行。纖細而小個子的慈行高高揚起細眉,仰望似的反瞪回去。復木津說道:“你是怎麽活過來的?”“什麽?”“我在問,你一直以來是怎麽活過來的?”“什麽意思?”“就是這個意思。”“行佛道。”盛。

  

  “哼,這樣嗎?”

  

  復木津突然失去興趣似的松懈下來,轉開視線。慈行也像解開了咒縛似的,將視線移向一旁。

  

  今川覺得好像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東西,一樣別開視線。

  

  視線的前方站著阿鈴。

  

  這是……

  

  市松人偶依然以一雙有如昏暗的無底洞穴般的漆黑瞳眸直盯著他們。

  

  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惡寒竄過。

  

  慈行發現了阿鈴。

  

  復木津也察覺,望向阿鈴。

  

  瞬間,三尊人偶連同舞台裝置一同凍結了。

  

  有如三者相互鉗制一般。

  

  阿鈴說道:“你們來做什麽?”

  

  “怎麽……你……你是什麽人?”復木津斷斷續續地說。

  

  “回去。”阿鈴說。

  

  然而緊接著叫喊的是慈行。“來人!來人啊!”

  

  與其說是叫人,其實更接近慘叫。

  

  幾名僧侶從回廊處如猛虎般沖出,由三門過來了。接著幾乎同時,警官們從知客寮飛奔而出。

  

  “有何吩咐?”

  

  “把、把仁秀叫來!立刻!”

  

  僧侶們機敏地回身,穿過警官離去。警官們無法掌握狀況,只是遠遠地圍觀。看樣子警官們還未受到統籌,指揮系統仍然混亂嗎?和僧侶們機敏的動作相比,警官們看起來淩亂無章。

  

  “怎麽了?咦?這不是偵探嗎?”

  

  是菅原。

  

  “奇怪了,你們是從哪裏進來的?巡邏的人在幹什麽?真是一點都不能大意哪。嗯?啊,原來是和田先生啊……”

  

  菅原撥開聚集的警官,來到兩人面前,接著像在看什麽稀奇玩意兒似的把他們從頭打量到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