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縱容默許

一路好送,夜幕中,有一暗影相隨監視,只待馬車入了長寧府,那暗影才悄然離開了街道,一只信鴿騰空而起,帶了消息往東宮飛去。

“蘇千金?!”習音聞聲打開門時,本以為是安常侍帶了太醫回來,萬萬沒想到,蘇遙生竟然趕到了府上。

“誰,遙生?”長寧掙紮著想要從榻上起身,可一動,又是撕心裂肺的疼。

蘇遙生皺眉扶著長寧趴回軟榻,雙手觸及,見長寧的衣衫被汗水濕透,不禁心焦。遙生生氣,冷著臉本想教訓幾句,可看到長寧滿頭大汗還要勉強假裝若無其事的模樣,怎麽也氣不起來。

安常侍這才引著太醫趕到,剛一進大殿,蘇遙生已經開了口:“王太醫,快與公主看看,她手臂不得動彈。”

那太醫托著長寧手臂看了一陣,松下一口氣,“公主用力過猛了,傷了肌理,不妨事,待臣施幾針就可以緩解。”

“施…施針?!”書予以前在電視裏看見過,長長的針,閃著寒光入體,她最害怕的就是打針輸液了,現在倒黴穿書了不說,還要嘗嘗針灸的滋味?!“不不不,我應該是抽筋了,我自己靜靜養著就能好。”

“請王太醫替公主施針。”蘇遙生聽也未聽,任由耳邊人聒噪,她只斂眉望著太醫準備。

“不不不,我真的不用。”眼看著太醫銀針在手,長寧害怕的掙紮閃躲。

“聽話。”蘇遙生無奈,伸手蓋在長寧眼前,迫著她不能去看。

長寧害怕,縮在蘇遙生身側瑟瑟發抖,滿臉驚恐忐忑。太醫入了針,那人就更害怕了,繃得像塊木板一樣,卻不得不承認古代人的中醫智慧,才是一小會,長寧已明顯感覺到了舒緩。蘇遙生正要安頓下人去準備公主備衣,見眾人之後,習音躬身行了一禮。

蘇遙生垂了下眼眸以示回應,但見習音擡手指了指自己的指尖示意與遙生,蘇遙生一愣,低頭去摸了長寧的指尖查看,面上又冷了下來。“勞煩王太醫一並看看。”

“哎呀,公主怎麽傷成這個樣子?”太醫借著燭光細端一陣,將施針過的手臂放在軟榻上,又轉身去藥箱裏翻找。

遙生望著那指尖,黑著臉也不言語,才是月余的功夫,府上無人管束,長寧就由著自己性子無度胡來。蘇遙生當然知道長寧的動向,每天發了瘋一樣擺弄弓箭,習音的絹報上說,長寧每天射二百箭,手上早就血肉模糊,她真的不懂長寧怎麽還有心思去玩樂?

“嘶——”長寧皺著眉頭正疼,微微揚起額頭,在遙生掌心蹭了一下,王太醫忙停了手上動作,看了看公主,又看了看蘇遙生,繼續替長寧挑破指尖的血泡,撒上藥粉包裹。

終於,當王太醫將長寧手臂的銀針拔除,長寧的手臂已經可以自由活動了。

“公主,蘇千金。”王太醫收拾了藥箱告退。臨走時不忘安頓習音,每日要以灼酒捏肌一炷香的功夫,幾日就能恢復。

當眾人退下,屋子裏安靜下來,蘇遙生安頓了習音替太醫和自己準備客房,便合上門轉回了殿內。

“遙生?”長寧扶著手臂從榻上坐了起來。正是一副狼狽模樣,看見遙生冷著臉,長寧像是做錯事被抓住的小孩兒,局促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知道憐惜身體麽?”蘇遙生望著長寧,心中五味雜陳。所有的人都急,急前程,急權勢,可長寧的種種行為都讓遙生揪心不止。眼看著天都要變了,遙生不明白長寧怎麽會消沉成這個樣子。

長寧又可憐兮兮垂了腦袋,像是挨了訓斥的小狗,偷偷吊著眼望望遙生,想親近卻又不敢放肆。“驚擾了遙生休息,是我不好…”

長寧扶著手臂想起身,她總也不習慣君臣之間的相處方式,所以想遙生坐下歇歇。可才起身,又被蘇遙生壓了下去,“別折騰了,安生些。”

“遙生,父皇允了,我與太子將有一爭。”長寧柔軟的目光盯著遙生忐忑不止,她很害怕遙生仍是討厭她,卻又迫不及待想要告訴遙生,她並不是真的消沉。終生大事,她要一爭,若是爭得了,此後遙生不必看眾人眼色。

蘇遙生擡手觸了觸長寧面頰上,那道隱隱的傷痕,已是過了月余,新肉粉嫩,添在那人臉上,怎麽看都是狼狽模樣。雖然見好,卻提醒著遙生長寧是如何不可理喻,敢與帝王吵,敢與太子爭。“不要命了?”

長寧一愣,她

望著遙生沉沉斂著眉頭,眼眸中有紛雜流轉,明智閉了嘴。

“歇下吧,長寧。”遙生頭痛不已,心中亂得很,明明有一肚子牢騷,可看見那個人傻愣愣的模樣,遙生卻一句都不想說了。驀然轉身,她不想與長寧爭執。

“長寧可是又做錯了?”長寧站了起來,面上的喜悅潰散,心又止不住得慌。“是不是在遙生的心裏,長寧當真配不上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