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為了國王和祖國(第3/3頁)

事實上,奧普迪達這樣的人物所代表的是漢諾威人與拿破侖進行鬥爭的精神。1803年,當奧普迪達的祖國落入法國人手中之時,他是漢諾威近衛團的一名少校。英王德意志軍團剛一成立,他就加入了軍團,並在德國北方服役。1807年,他與丹麥人作戰時,在荷蘭海岸外因船只失事被俘,曾被囚禁了一小段時間。1812年10月,奧普迪達擔任第1輕步兵營營長,在半島地區和法國南部的戰鬥中表現優異。盡管他有一點應激性神經紊亂的傾向,過一段時間就得臨時請一回假,他還是成為英王德意志軍團第2旅旅長。他的弟弟路德維希·卡爾·格奧爾格·馮·奧普迪達曾擔任漢諾威特使,在外交戰線上不辭辛苦地與拿破侖進行鬥爭。35在滑鐵盧戰役期間,他擔任駐普魯士大使,普魯士部隊當時正在匆忙趕往比利時去援助威靈頓的路上。對拿破侖的戰爭已經讓這個家族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他們的堂弟費迪南德·馮·奧普迪達上尉在服役期間病倒,已於1809年10月在溫莎附近的埃格姆身亡;另外一個堂弟,奧古斯特·馮·奧普迪達上尉,於1811年4月在葡萄牙埃爾瓦斯的軍事行動中陣亡。

就在克裏斯蒂安啟程前往滑鐵盧參戰之前,他聽說自己親愛的三弟費迪南德——也是該軍團的一名軍官——患病後不久已經離世。36“我親愛的路德維希,”他在給自己仍然在世的兄弟的信中寫道,“我們三個就像家族徽章上已經挺立了半個世紀的三葉草的葉片。”克裏斯蒂安追憶著,“費迪南德安靜又敏感,路德維希則總能巧妙處理命運分歧以及我自己不怎麽穩定的情緒”,這讓他們幾兄弟一起走過了風風雨雨。現在他們失去了費迪南德,他去找路德維希了,他們定會“聯系得比以前更加緊密,不讓他們生命的秋天使象征我們家族的三葉草葉片枯萎凋落”。克裏斯蒂安覺得,看到三葉草的三個葉片,就會“不斷地想起我們失去的親人”。37從現實情況來說,他十分擔心自己已故兄弟的兒子們,擔心他們的未來,幾個人中最年長的兩個現在正“臨時”在第5線列營服役。克裏斯蒂安相信他們都是“好孩子,想法都是好的”,但年紀太小,不該來當兵打仗,小的那個才14歲。今後他們的安全要成為他自己最最關心的問題。但奧普迪達本人有信心贏得這場戰鬥,因為他將在“老朋友”查爾斯·馮·阿爾滕任職的師中服役,是“命運”將他們“再次帶到了一起”。38

駐守拉海聖莊園的是奧普迪達手下英王德意志軍團第2旅的部分戰士。通常,第2輕步兵營的指揮官是大衛·馬丁中校,但他沒到滑鐵盧來。於是,隊伍改由喬治·巴林少校指揮。巴林少校是一名漢諾威行政官員的幼子,小時候很叛逆,總想方設法逃避父親安排的家教補習。巴林12歲那年,決定要去當兵。他的父親同意了,條件是要他加入步兵,因為家裏買不起裝備,沒法讓巴林進騎兵團。在漢諾威軍隊服役的巴林仍然時常搞些惡作劇,其中有些以今天的眼光來看並不是那麽有趣。比如他曾經對一個“不願意借錢給別人的猶太老婦人”搞過一次惡作劇:39老人被埋在了堆在她家門口的一堆木板底下。他還為女士們卷入了一系列“榮譽之戰”,第一次手臂就受了劍傷。後來有一次決鬥,巴林的對手不幸慘遭毀容——曾經十分英俊的少尉馮·達克森豪森被劍“從耳朵劃到了嘴巴”。40 1793年9月,他在與法國革命軍隊的對戰中,在佛蘭德斯接受了戰火的洗禮,受了重傷,起初都已經放棄治療等死了——敵人的子彈穿過他的嘴巴和面頰,打掉了4顆牙齒,導致他此後多年一直耳鼻流膿。

盡管有這樣的經驗,傷好之後,巴林還是立刻回到了軍中。1803年漢諾威失守,他開始四處漂泊。像許多人一樣,他覺得自己“不能待在法國人中間”,而且,經過16年的軍旅生涯,他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也一無是處了”。下定決心的時候到了,於是巴林參與了英王德意志軍團的招募活動,很快自己也加入了該軍團。德國北部、波羅的海、瓦爾赫倫島、伊比利亞半島和法國南部都留下了他戰鬥的身影。1811年5月,巴林在西班牙表現得特別出色,那一次,他在奪取阿爾布埃拉村的一場惡戰中受了輕傷。在半島地區,他曾擔任查爾斯·馮·阿爾滕的副官,對阿爾滕似乎有些敬畏。後來巴林在第2輕步兵營當上了少校。他似乎頗受手下士兵的愛戴,他們以前曾多次隨巴林參加戰鬥、出生入死。然而,他們的忠誠卻即將遭受迄今為止最為嚴酷的錘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