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基礎與原理作戰行動(第4/17頁)

占據據點後,不應該停止作戰,反而必須繼續堅持戰鬥。這一論證也適用於後續作戰。為了確保據點,必須追擊並殲滅敵人的艦隊。作戰目標並不只是地理上某個地點,還有敵人的有效兵力,這一目標比在陸地上更為明確。埃及和多瑙河隘口之所以重要,不僅僅是因為那裏的地理條件,更重要的是大量訓練有素的士兵可以用這種便利,在不同方向上作戰,它們比一般的位置更重要。人工設防的據點也是如此,其主要價值在於便於機動部隊的運動。所以,占有了這種位置就得到了便利條件,該如何運用這些便利條件呢?軍事學家們對此都有著明確的答案,若米尼認為,敵人有組織的、在戰場上積極尋找戰機並作戰的野戰軍,正是拿破侖偏愛的目標。

如果已經占有了一個這樣的戰略位置,經過多次戰鬥將敵人從後方和正面戰場驅逐開,這就意味著,本土交通的安全[4],而該支海軍已經建立起了暫時的優勢。若敵人艦隊仍有組織地繼續在該位置之前的戰場範圍內,則應該是它們還有可靠的支援供應點維持,這就需要對這些供應點進行防禦。不然,這種艦船還能在一個有限的水域範圍內行動則是非常不可思議的。因為,如加煤和補給一類的活動,雖然可以在海上進行,但是只要有優勢艦隊在其附近並對其監視,補給行動就無法進行。這些補給點就標示著下一條作戰線的方向。

縱觀海洋歷史,我不得不承認,一向有著很大優勢的英國海軍對海軍戰略例證的產生造成了阻礙,不然這類實例可能早就產生了。英國的巨大海軍優勢長期控制著敵方基地與其目標之間的交通,這種控制阻絕了海軍施展戰略的所有其他來源。因為,就全部含義而言,交通支配著戰爭,交通遮蓋了其他所有戰略要素。這種一方獨霸的優勢,成了一句法國諺語的源頭:“海洋只容納一位霸主。”[5]這從表面上看似乎很合理,但要從這句話引申出“這意味著對海洋的控制從來就是毫無爭議的,海上霸主地位從來就未曾認真爭奪過”,那就大錯特錯了。就總體而言,對於海洋的控制,尤其是在特定區域內的海洋控制,都曾短時間和長期地處於不穩定狀態,沒有勢力的絕對平衡,態勢總是傾斜著的。雙方的海軍在水域巡航,互相挑釁。在美國獨立戰爭中,這已經成為一種引人注目的現象。1756—1763年的七年戰爭時期,也是這樣的。

1759年,英國對魁北克進攻以及攻取加拿大全境,就是以其在1758年奪得位於布雷頓角的路易斯堡這一要塞為起點。英國此舉,使得曾以密集隊形或大型分遣隊往返於法國與加拿大之間的法國艦隊,失掉了一個至關重要的、能夠影響聖勞倫斯河交通的作戰基地。

法國革命和拿破侖時期,英國曾一度是海上的唯一霸主,1796年它卻被迫撤離地中海。1793—1798年,地中海曾成為一個長期的海戰戰場,直到尼羅河之戰,英國重新確定了海上霸權。這一時期的重要事件,為我們正在研究的海軍戰略及其必要步驟提供了有力的例證。

1793年,英國艦隊和西班牙艦隊一起進入地中海。趁著法國國內動亂,英國制定了奪取土倫以及殲滅其艦隊的計劃,這就是盟軍的最初目標和作戰線。回顧一下,馬爾伯勒公爵對土倫的重視,以及1707年尤金親王對爭奪土倫所采取的活動,雖然他最後失敗了。一旦盟軍占領了土倫,法國海軍在地中海的一切活動都將陷入癱瘓,同時在很大程度上依賴於海軍活動的意大利北部和利古裏亞一帶的法國部隊也必將陷入癱瘓。土倫的危險之所以能解除,似乎是因為盟軍發生內訌。盟軍艦隊進入港內時,其陸軍就占領了該港外圍各線。英國艦隊司令想要立即摧毀港內的法國海軍分艦隊,這就要求打擊法國的任何有組織的兵力,這一計劃遭到了一個西班牙人的強烈反對。這個人參加多次戰爭,他十分了解英國海軍的優勢,一旦這支法國艦隊被摧毀,則英國海軍的實力必將擴大。為了大局,英國艦隊司令只得妥協,於是法國海軍分艦隊得以獲救,其中的大部分艦船後來參加了尼羅河之戰。如果沒有這些艦船,拿破侖的遠征就難以成行。

不久,法國發起反擊,拿破侖的眼光很精準,只要奪得一個位置便可以重炮攻擊錨泊的艦隊。盟軍果然從土倫撤離,西班牙人撤回到自己的港口,英國人因為失去了位置,不得不攻占一個前進位置,以供改裝、修理和儲備給養之用。簡單地說,就是取得一個當地基地,從那裏控制土倫並支援奧軍在利古裏亞一線的作戰。只有重新控制土倫,英國才能擺脫當時的處境。英國人曾在耶爾灣取得一個位置,這裏靠近土倫,但因為它太靠近大陸,過於暴露,英國海軍很可能被驅逐。之後,英國將前進基地轉移到聖菲奧朗佐灣,這是科西嘉島北部的一處港口。由於島民對法國的暫時不滿,英國人得以占據該島以及該島的其他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