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二二八!這是二二八!(第7/8頁)

在探望親屬的漫長旅程中,作為美國海軍的代表,迎接我們的都是熱情、友誼和感激。我認為探訪遍布全國的那些家庭說明不僅他們的家人會永遠珍藏對烈士的記憶,他們曾經服役過的海軍也永遠不會忘記他們。美國海軍非常重視這項工作。

臨近年底時,我的傷勢有所好轉但仍未痊愈。我被調回科羅納多,從運輸載具第一大隊轉人海豹第五大隊,並被任命為A排的士官長①。像海豹突擊隊中所有的排一樣,這個排有一套精確的管理機制,軍官負總責,軍士長主管,士官長具體管理。他們甚至給我安排了一張辦公桌。第五大隊的指揮官裏卡·朗維中校像慈父一般關愛我,一級軍士長皮特·納奇科這位老戰士也一樣。

我自從七年前結束海豹基礎水下破壞訓練課程後就再也沒有回過科羅納多,這次重回舊地讓我想起許多往事。我再一次走到當年接受訓練的那片海灘,我就是在那裏第一次懂得了作為一名海豹隊員,應當期望些什麽,忍受些什麽,學會了耐受刺骨的嚴寒和劇痛,學會了決不遲疑、毫無怨恨地立即執行命令,而這是一切的基礎。

我在那裏奔跑、跳躍、托舉、投擲、遊泳、掙紮、拼命努力。當別人倒下時我繼續前行。在這片潮水沖刷的沙灘上,無數人的希望和夢想化為泡影。但我的希望和夢想則在這裏實現。我有一種滑稽的感覺,那個年輕、努力的馬庫斯·魯特埃勒的靈魂會一直在這片海灘上遊蕩,拼命跟上參訓的海豹候選人員。

我走回第一處營房,旁邊就是'銑消室",當第一次聽到裏面的設①譯注:英文為Leading Petty Officer,是海軍中的一個職務而非軍銜,通常由上士擔任,在軍士長的指揮下進行管理工作.

備啟動時,我差點被嚇得蹦起來。隨後我來到粉碎機操場旁,當時海豹指揮官就在那裏最終給我戴上了三叉戟徽章,並向我祝福。也是在那裏,我第一次與喬·馬奇奧將軍握手。

我望著海豹基礎水下破壞訓練班辦公室外的那口鐘,望著退訓者留下他們頭盔的地方。很快新的海豹基礎水下破壞訓練班就要開始了,又會有更多的頭盔放在那裏。上次來的時候我穿著禮服,與一群新海豹隊員在一起,他們中的許多人後來與我在一起服役。

我認為,我在興都庫什山脈執行最後一次戰鬥任務時所做的全部事情,他們中的任何人,在任何一天,都會不折不扣地加以完成。我沒有什麽特別的。我只是一個得克薩斯的普通鄉下孩子,接受了世界上最嚴格的訓練,跟一群最偉大的同伴一起戰鬥。海豹隊員是戰士,是美國軍隊的一線力量。直到現在,一想到我們的使命,我仍然激動萬分。我站在粉碎機操場上,思緒萬千,而我的背部和腕部又開始隱隱作痛,需要再次動手術。我知道我不能再迅捷地奔跑和攀登了,我的身體永遠不可能完全復原,我也永遠不可能恢復之前的作戰水平。可這沒什麽,反正我的身體素質本來就達不到參加奧運會的標準。

但我的確實現了我的夢想。我猜以後可能我會反復地問自己,為了這個夢想付出這樣的代價是否值得。而我的回答將永遠跟第一天的回答一樣:

, '是,長官。"

後記2006年秋,馬庫斯·魯特埃勒與海豹第五大隊一起被再次派往伊拉克。10月6日星期五上午九點,三十六名海豹隊員乘坐一架C一17運輸機從科羅納多的北方機場起飛,前往阿爾·拉馬迪基地,該基地位於巴格達以西六十英裏。當然,巴格達是一個臭名昭著的麻煩的地方,這也就是海豹隊員前往那裏的原因。

海軍派遣一位曾在阿富汗山區受傷的英雄前往伊拉克讓許多人感到非常吃驚,大多數人都以為他會離開海軍特種作戰司令部,去過相對平靜的平民生活。因為即便時間又過了一年,他的背部依然疼痛不已,曾經粉碎性骨折的腕部也沒有完全恢復,而且還要繼續忍受那個百事可樂瓶子引起的胃病的折磨。

但是馬庫斯·魯特埃勒的出征是一項個人決定。作出這一決定的是他本人,而不是海軍。他與海豹的合同遠未到期,更不會主動退出。我們已經提過,他的字典裏沒有退出這個詞。馬庫斯想留下來,履行他作為A排軍士長的義務,承擔這一職務帶來的重大責任。

他對我說:"我希望跟我的人一起走。因為如果我不在,而他們又出了什麽事的話,我絕不會原諒自己。"

馬庫斯·魯特埃勒就這樣回到了戰場。C一17運輸機運載著海豹第五小隊的各種裝備,從機槍到手榴彈,還有摩根·魯特埃勒軍士(B排)。

不過他們的母親未必喜歡這樣一個新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