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2/8頁)

趙管家一愣:“哎喲,縣長,皇軍對您可真好,給您派的司機還兼保鏢啊!”

趙洪勝對司機拱了拱手:“這位先生,你有所不知,這個人是我的族人。就算讓他死,也是我一句話的事,就不勞駕你們處決了。今天幸好有你在,多謝你及時出手救我呀!”司機聽了趙洪勝的話,立即收槍,並示意三個日本兵也收起了槍。趙洪勝轉身說:“趙大櫓,念你是我的族人,我不殺你,你回去吧!告訴趙姓族人,我雖然當了縣長,可是我心裏邊還是惦著你們的!”

趙大櫓大叫:“呸,你個漢奸!你給日本人當了狗了,還敢說你是我的族長?你丟的是全族的人,我今天非殺了你不可!”

趙大櫓拼命掙紮,邊掙紮邊罵,粗話臟話,一齊向趙洪勝潑去。趙洪勝實在聽不下去了,伸手奪下趙大櫓手裏的鋼刀,把平日裏的斯文和偽善拋到了九霄雲外,掄起刀來就要劈死趙大櫓。就在這血光之災初降時,早已藏身人叢黑夜的海貓迫不得已,連忙朝天打了一槍。這一槍,讓趙洪勝即將砍下的鋼刀停在了半空中。在場的人,包括眾多圍觀的平民百姓,大家一齊循著槍聲看去。只見海貓身影一閃,趁著夜幕的包裹,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趙管家大喊:“有刺客,抓刺客!”

頓時,日本司機、日本兵,還有趙洪勝的家丁,亂哄哄,一齊向黑暗中的身影追去。趙洪勝被槍聲嚇軟了手,手上的鋼刀掉在地上。趙大櫓卻被槍聲壯了膽,破口大罵:“趙洪勝,狗漢奸,你不得好死!”

趙洪勝氣憤地看著趙大櫓,卻再也無心無力反駁了。趙管家急忙出面收拾殘局,雙手攙扶著趙洪勝,說:“縣長大老爺,君子不跟小人置氣,您把趙大櫓交給我,我馬上替您千刀萬剮行不行?”

趙洪勝瞅一眼圍觀的人群,不由自主地換上一副仁慈的偽裝:“不行!親不親故鄉人,先把他押回去再說吧!”

趙管家連連點頭,轉身吩咐家丁們將趙大櫓押下去。

黑夜沉沉,身也沉沉。趙洪勝回到自己的新家,顧不得看一眼新家具,新擺設,一把撕開仁慈的偽裝,沖著趙管家就嚷:“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我當了這麽多年的族長,我對那些窮鬼們恩重如山,遇到荒年災月,誰家出海翻了船,哪戶死了男人,我都給他們救濟錢、施舍糧,到頭來,居然這樣對我!管家,你今天晚上就把那個趙大櫓給我剁了,不殺他難解我心頭之恨!”

“縣長大老爺,您且息怒,趙大櫓早該剁了,千刀萬剮都不過分!”趙管家話鋒一轉,“不過,再讓他多活一天,咱後天剁他如何?”

趙洪勝一愣:“為什麽要等到後天?我好好的三兒子都當上翻譯官了,一眨眼就沒了命!他趙大櫓敢辱罵族長,罪不可赦,我為什麽還要讓他多活一天?”

“是啊,您剛才也說了,三少爺死了,後天就是第三天,總得讓三少爺入土為安吧?下葬的時候剮了趙大櫓,給三少爺當活祭,不是正好嗎?”

趙洪勝有氣無力地說:“我怎麽沒想到呢?真是把我氣糊塗了。也好,這事就交給你了!”

趙洪勝說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趙管家連忙將一杯茶遞到他面前:“多謝縣長大老爺的信任,那個……那個女人怎麽辦呀?”

“女人?什麽女人?”

趙管家滿臉堆笑:“看來還真把您氣糊塗了,您都忘了,您不是看上了那個窮丫頭嗎?我給您帶到縣城來了,直到現在還給您關著呢!”

趙洪勝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噢,對了,還有香月!要不是因為她,我一族之長、一縣之長,也不至於被一個窮鬼指著鼻子罵!不是活祭嗎?正好,後天連這個香月一起,都給我們家小三兒當活祭!”

“也好,就照您說的辦,那今天晚上……要不先讓她給您壓壓驚?”趙管家說著,起身打開通往臥室裏間的門。只見穿著大紅喜袍的趙香月雙手被綁,頭上還蓋著紅蓋頭,正“哼哼唧唧”地在床上掙紮。趙洪勝頓時春心搖動,難能自抑。

趙管家又將門關上,來到趙洪勝面前:“縣長大老爺,不管對不對,我是這麽想的,今天因為三少爺的事兒,讓您受了驚嚇,所以我就想擡舉這丫頭,畢竟是黃花大閨女嘛,您就拿今夜當洞房花燭夜,過了今夜,您身上的晦氣,也就跟著這個女人一掃而光了!”

也許平日偽善多了,趙洪勝常常假戲真演,即使對心腹之人也不肯輕言心聲,他瞅了瞅趙管家:“我小三兒今天剛走,你讓我今夜……”

趙管家就是趙洪勝肚子裏的蛔蟲,想吃啥不想吃啥,拿得最準,他故意順杆就爬:“都怪我妄自做主,您別生氣,我這就把她扔到柴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