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休息,恢復,重新裝備(第3/6頁)

“長官,我希望你照顧好自己(不是僅僅鍛煉身體),因為像你這樣的人真是難得,勝任你的位置的人肯定沒有。”他在信中還提到:韋伯斯特、利布高特、利奧·馬茲、保羅·羅傑斯、喬治·魯茲、比爾·瓜奈若等在不同時間住進110醫院的弟兄都來看望過他。

44年後,博伊爾寫道:“脫離‘傘兵’的生活——離開我的夥伴,不再跳傘——我從來都是心有不甘。對那種生活,我已經迷上了,可以說上了癮。在醫院長達一年的康復期間,我覺得受了愚弄,我常對此耿耿於懷,怏怏不樂。”

利布高特請求出院,回到崗位,得到了批準。麥克裏裏、瓜奈若還有其他人都回到了崗位。前面提到過,這並不是因為他們渴望戰鬥,而是因為他們明白他們必須與別人一道去戰鬥,而他們希望是和E連一起戰鬥。“如果我有別的選拔,”韋伯斯特給他父母的信中寫道,“我不會再打仗了。如果沒有選擇,那麽我要回到E連,為下一次傘降做好準備。如果我會犧牲,我希望早點到來。”在另一封信中,他寫道,“認識到沒有出路,認識到我們將飛赴德國,然後驅車直奔太平洋參加中國的戰鬥,這並不是說有什麽值得樂觀。跟步兵一樣,我們惟一的出路就是受傷,然後被送走。”

韋伯斯特轉到康復病區,12月底,轉到了位於英國蒂德沃斯的第12新兵站。這個新兵站和與之齊名的第10新兵站一樣,在整個歐洲戰區都是臭名照著,指揮官虐待成性,效率低下,管理方法吹毛求疵,肮臟不堪,夥食差,總體情況比軍隊的監獄好不了多少。顯然,軍隊希望這裏差得一塌糊塗,這樣那些傷病康復的,或者部分康復的,或者至少不用支撐能夠行走的老兵們,就會考慮回到前線改善一下。吉姆。阿利在荷蘭受的傷,在英國的醫院康復,從第12新兵站不假而別,搭便車到阿弗爾,然後於12月15日抵達莫米昂。以同樣方式回到前線的還有瓜奈若等人。

韋伯斯特沒有這麽做。很久以前他就養成了在軍隊生活的習慣,從來不會主動做任何事情。他是個知識分子,既是這種軍旅生活的觀察者和記錄者,同樣也是一個參與者。他幾乎是惟一一名從托科阿營出來卻連軍士也不是的成員。許多軍官想讓他當班長,但是他拒絕了。他來到這裏是要履行職責,他做到了--他從未讓一個夥伴在戰鬥中倒下,無論在法國,在荷蘭,還是在德國--但是他從來不自願做任何事情,他對升遷提拔不屑一顧。

在莫米昂,大家情緒很高。既然E連在此多少也算是永久性的駐守,那麽戰士們就有望收到更多的郵件,也希望聖誕包裹能夠寄到他們的手中。還可以盼著全連休假去巴黎;運氣好的話E連或許能在巴黎過除夕。另外,聖誕節將舉行橄欖球比賽,之後是火雞大餐。橄欖球比賽的賭注下得很大,練球的時間越來越長,難度越來越大。

從征戰於一場規模空前的戰爭中的一個步槍連的視角來看,聖誕節這後的前景似乎也相當不錯。至少在3月中旬之前E連不會有戰鬥任務。3月中旬以後他們會空降德國,之後是飛赴太平洋到中國作戰或者空降日本。但所有這些都還遙遠得很,因此E連準備好好過個聖誕節。

士官們在莫米昂都有自己的營房。12月16日夜晚,馬丁、瓜奈若和其他一些人買來一箱香檳酒,帶回營房。他們喝不慣起泡的香檳酒。馬丁打開幾瓶,其他人拿來水杯;他給他們倒得滿滿的。

“噢,見鬼!約翰尼,”克裏斯坦森說道,“不就是汽水嗎,天哪!”

他們將世界上最好的香檳酒當成汽水喝了,結果可想而知。一場打鬥爆發了,“我得說我也參加了,”馬丁承認道,“我們將所有的床鋪都掀翻了,釘子露在外面,我的腳紮進了釘子,天哪!那裏簡直就是一個戰場。”

軍士長卡伍德。利普頓走進營房,看了一眼,開始吼道:“你們這些混蛋是要當頭兒的。一幫士官竟把這裏搞得這樣亂七八糟。”他叫他們把這一團糟清理幹凈後才允許他們睡覺。

同一天晚上,溫特斯和尼克松是惟一留在營部的兩個營級軍官。其他軍官都請假到巴黎去了。二等兵喬。勒斯紐斯基到莫米昂的一家劇院看電影去了。他看的電影由瑪琳·黛德麗主演。戈登·卡森早早上床睡覺,他要為早晨的橄欖球訓練養精蓄銳。

溫特斯和尼克松在電話中得到命令說所有通行征全部取消。在劇院,燈光亮了起來,一位軍官跨上舞台,宣布德軍在阿登突破了防線。內務值班軍士將卡森、戈登還有其他人叫醒,他打開燈,通報了德軍突破的消息。“住口!”這幫爺們兒朝他喊道,“滾出去!”那是第8軍的事,是第1集團軍的事。他們又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