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療傷及任務被取消(第4/7頁)

娛樂消遣方面,弟兄們可以收聽武裝部隊廣播網的無線電廣播,早上7點到晚上11點都有節目,偶爾還會轉播喜劇演員鮑伯·霍普的演出。每小時都能收聽到BBC新聞,還有旋轉舞曲。比起BBC來,弟兄們更喜歡聽武裝部隊廣播網的節目,盡管他們不得不忍受盟軍最高統帥部的多次告誡,包括要求他們保持清潔,多敬禮和不要打架。(“弟兄們,如果你在找架打的話,請等著和德國人打吧!”)

當他們不喜歡武裝部隊廣播網的調子時,他們可以撥到德國廣播聽阿克西斯·薩利和哈哈勛爵的節目。這些宣傳家們演奏那些受歡迎的曲子,間或插上幾句粗制濫造的對白,常常惹人發笑。

除了廣播,還有一星期兩次的電影供兄弟們觀看,放映的通常都是牛仔的驚險故事,很少有新片。美軍慰問協會偶爾會來到該地,但大明星們通常都只去倫敦。

格倫·米勒卻是個例外。在馬拉其看來,7月25日是“那個夏天最令人激動的一天”。那天,米勒和他的空軍樂隊在紐伯利舉辦演奏會,馬拉其是連裏六個得到演奏會票的弟兄之一。47年後,馬拉其依然記得當時的曲目,米勒以《月光小夜曲》(此曲在馬拉其看來是有史以來最發人深思的主題曲)開場,緊隨其後的是《在情緒中》。

周末,弟兄們只要不要集結待發區域內或沒有擔任警戒任務,就可獲得外出許可。馬拉其和莫爾常常跳上摩托車向南方海岸——布賴頓、伯恩茅斯或南安普敦開去,在那兒他們可以遊泳和曬日光浴。一次類似的短途旅行回來後,他們倆從索貝爾上尉那兒得到了個口信。索貝爾告訴他們,他早就知道他們有摩托車,而且車是偷來的,但他不會對車采取什麽行動,不過,下次重回戰場的時候他將把車沒收。對索貝爾這一還算合情合理的態度,馬拉其認為那是因為索貝爾不想和溫特斯上尉作對。

訓練就不像住宿條件或無線電廣播和周末那麽愜意了。“我有一種感覺,我們正在因為去了諾曼底而受罰。”韋伯斯特寫道。枯燥的訓練程序包括走隊列、閱兵、野戰訓練、夜間訓練和靶場打靶。

溫特斯從諾曼底偷偷地帶了一些實彈到奧爾德本。他用這些真槍實彈給新兵們制造一種在火力掩護下前進的感覺。這種訓練是有風險的,對處在行動中的弟兄們,危險是顯而易見的,以溫特斯來說,同樣也是有風險的,因為這種訓練方式沒有得到上級批準,任何人負了傷都會歸咎於他。但溫特斯感到,冒這個險是值得的,從6月6日在布雷庫特莊園的經歷中,他認識到進攻成功的關鍵是建立良好、穩固的火力基礎,然後就在此基礎上實施攻擊。由於做得正確,直到訓練任務完成都幾乎沒有人受傷。

為了給連裏新兵(那時,幾乎半個連的弟兄都是新兵,他們剛從傘兵學校畢業,從美國來到這兒)一種真實火力的感覺,將他們融入整個連隊,訓練是有必要的。但不論必要與否,弟兄們都很不樂意。可無論如何,比起1943年在奧爾德本的經歷,1944年的夏天還是令人愉快的。馬拉其解釋說:“我們不用再忍受赫伯特·索貝爾上尉和埃文斯中士的苛刻規矩和睚眥必報了。迪克·溫特斯的公正和同情心取代了前任的不講道理。E連的團隊精神大大加強了。”

不論訓練多麽嚴格,這個夏天畢竟是在奧爾德本而不是在諾曼底度過的。這多少提高了E連弟兄們的士氣。韋伯斯特在給父母的信中寫道:“太平洋的那幫夥計們,是睡在叢林裏和珊瑚礁上的;身處法國的步兵們是在沒有音樂沒有任何娛樂的情況下艱難前行,直到負傷或被殺的。每當想到這些,我就不禁感謝上帝和艾森豪威爾將軍讓我們回到了英國。”奧爾德本的所有弟兄都很清楚地知道他們在D日那天的夥伴——第4步兵師此時正在前線流血犧牲,睡在戰壕裏,吃著K號幹糧,根本無法洗澡。

謠傳從未間斷過。8月10日,艾森豪威爾親自檢閱了整個師,這讓每個人相信下一次戰鬥空降馬上就要來了。8月12日,上面下發了嶄新的裝備,這讓大家更加確信這種猜想。有些人認為這次是空降到南太平洋,另一些認為是印度,還有一些人猜測是柏林。

當然,這些傳言是可笑的,實際情況是,空降師在那個夏天計劃了16次行動,但每一次都被取消了。問題在於,一直到7月底,諾曼底的前線幾乎紋絲未動;接著,布萊德利的第1集團軍在聖洛突破了重圍,巴頓的第3集團軍已開赴諾曼底,在傘兵部隊完成計劃和實施空降前,美軍地面部隊已經占領了原定的空降區域。

8月17日,E連開始了警備狀態,接受了在沙特爾附近實施空降的任務,目的是建立路障阻斷諾曼底德軍的供給和增援,堵死德軍的逃跑路線。E連和營裏的其他連隊一起坐巴士來到了集結待發區域——位於奧爾德本外面的蒙伯利飛機場。他們吃了牛排、雞蛋、炸雞、白面包、牛奶和冰淇淋,檢查了武器裝備,再次研究了任務,討論了此次的作戰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