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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婉麗極盡所能地把整個過程說得清清楚楚,毫發無遺。闞麻子中間不時打斷插話,對每一個可疑點都刨根問底。就這樣,雙方你來我往,兩個鐘頭過去了,到底是誰將档案調的包,闞麻子仍沒有尋覓出一點線索。按照李婉麗的說法,這些档案的打包搬運過程沒有一絲一毫紕漏,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被調包的。

“李婉麗,繞了半天,意思就是這事和你沒有一點關系,難不成這些档案自己長腿跑了?!”打著哈欠的闞麻子不耐煩了,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水。

“這事為啥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李婉麗沒有孫悟空那樣的火眼金睛,我真的不知道。”李婉麗哭喪著臉回答。

“既然與你無關,那你說說,誰幹的可能性最大?”闞麻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李婉麗面前,眼露兇光。

“要說誰幹的可能性最大,我認為,我認為是小錢。”李婉麗說。

“什麽?軍務處秘書小錢,就那個膽小鬼?”闞麻子一臉錯愕。

“從28日晚上開始,我們一直幹到29日淩晨一點,小錢勸我和佟處長回去休息一下,說現場由他盯著就可以了,我們兩人都沒有回去。到淩晨三點的時候,我和佟處長都困得熬不住了,小錢再一次勸說,我們這才回到各自辦公室趴在辦公桌上打了會盹,兩個小時後,又回到了档案室。這時候的档案室,所有的箱子都裝好了,那群士兵也都回去了,只有小錢一個人在往箱子上貼標簽。我原來一直以為這個小錢是體貼上級才勸我和佟處長回去休息一會的,現在看來,很可能在我們回去休息的兩個小時內,他瞅得機會,動手將八九箱最重要的档案調了包。”

“有可能是有可能,但小錢他一個人就能做成這麽大的事?我看不像,你別為了洗清自己,就把屎盆子往別人頭上亂扣。”闞麻子對李婉麗所說半信半疑。

“剛才我也考慮過這個問題,也有點不太相信是他一個人幹的,更不用說他平常還是個膽小怕事的人。要說他有同夥的話,我認為一個人最有可能。”李婉麗說。

“誰?”闞麻子急切地問。

“佟處長。”

“為什麽?”

“我認為有兩個原因,一是小錢是佟處長的部下,兩個人平常關系很好;二是將档案裝完箱後,佟處長是上午走的,小錢下午也不見了,兩個人一前一後接連不辭而別,不會那麽偶然吧?這裏面一定大有文章!”李婉麗分析得頭頭是道。

“就沒有別的可能?比如後來和小錢一起去档案室看箱子的孔漢文!”闞麻子雖然五大三粗,但心細如針。

“我也考慮過這種可能,但可能性很小。試想,如果孔漢文和小錢是一夥的,把如此重要的档案調包處理後,小錢跑了,他肯定也會溜之大吉。但孔漢文現在沒跑,而且隨杜主任的‘前進指揮部’撤離了,說明他根本沒有參與此事……”李婉麗對闞麻子提出的另外一種可能性做了詳盡的分析。

“闞副處長,您別忘了,档案運到蚌埠之後我就轉交了,這個過程中有沒有人看管我不知道,被人調包也是很有可能的。”李婉麗補充道。

“行了,別扯這麽遠了……”

審訊至清晨的時候,闞麻子將結果報告給了劉峙,說李婉麗不可能參與此事,最有可能的兩個人是軍務處秘書小錢以及他的頂頭上司佟處長。闞麻子說完,劉峙勃然大怒,拍桌而起:“讓你審了一個晚上,就這結果?我看這事必是李婉麗所為,她自始至終一直指揮档案整理和運輸的事情,其他幾個人都是中間參與一段,根本沒有時間策劃和實施將那麽多箱档案調換。如此密不透風的精心設計,不會是其他人,一定是對‘剿總’內部情況十分熟悉的李婉麗幹的!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就一直懷疑她,你今天無論如何一定要給我撬開她的嘴……”

聽完劉峙的話,闞麻子心裏明白,總司令擺明是想讓李婉麗當替死鬼了。

闞麻子開始對李婉麗進行嚴刑拷打。

在兩個士兵的押解下,李婉麗被帶進了漆黑的電刑房。李婉麗的雙手、雙腳和頭部被牢牢固定住之後,闞麻子推上了電閘。在撕心裂肺的慘叫中,李婉麗的身體像麻花一樣扭曲並顫抖起來。持續了幾秒鐘,斷電,再通電,再斷電,再通電……

“劉總司令已經說了,档案就是被你調的包。快說,你到底是怎樣偷走文件的?!”闞麻子掐住李婉麗的下巴,托起她下垂的頭。

經過多次電擊,七竅出血的李婉麗一點氣力也沒有了,用了好大一會工夫才睜開眼睛,斷斷續續地說:“求,求你們,放過我吧,真的不是我幹的。”

“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不想說?”劉峙的一名心腹副官突然到了,闞麻子和幾個士兵全部為他讓開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