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讖由誰造?(第3/3頁)

李矩說對啊,隨即就從懷中抽出幾張紙來,遞給裴該,說這是那倆小子近日的習字,明公請觀——看起來他對自家老婆的這倆弟子也甚為喜愛,時常揣著他們的手書到各處去炫耀。

裴該先展開王羲之的字來看了,不禁贊嘆道:“右……”差點兒要說“右軍”,好在及時改口——“逸少此字,實不似少年人。”其實他對書法也沒有太多研究,甚至瞧不出來這跟後世所傳的王羲之壯年所作有多大區別,但肯定寫得比自己好,這總歸是能夠瞧得出來的。

然後再看庾翼所作,貌似也很不錯啊……

以問李矩——李茂約本人也是位書法家——李矩便道:“逸少人如其名,字勢雄逸,飛揚有鴻雁翺翔之姿,假以時日,必成大器。至於稚恭,亦頗精奇,然筆觸間每見事功之志,恐怕將來成就,不如逸少……”

裴該心說啥意思?胸有事功則於書法上就不可能登頂?幸虧你生在晉代,顏魯公才不會從地下跳起來跟你急啊。

庾翼其人,他前世也是聽說過的——但沒印象那也是一位書法家——曾經領過兵,打過仗,雖然沒怎麽贏……總體而言,於文,庾亮未必如庾冰,於武,庾亮未必如庾翼,季堅、稚恭這倆兄弟合起來,才能、功績在乃兄之上。

於是問李矩:“二子可曾透露,有見我之意哪?”李矩搖頭道:“不曾言欲覲見明公。”裴該就不禁納悶兒了,心說你們倆過江到長安來,究竟所為何事?難道真是來一門心思學書法的?罷了,你們不提,我也不理,咱們就這麽拖著好了。

然後才從警部出來,返回大司馬府邸,裴服就遞上來一大摞的名刺——這些都是想要求見裴該之人,按照過往的經驗,多數是謀鉆營、求倖進之輩。裴該自從確定了考試制度,對於這類貨色泰半是擋駕的——有本事等著重開科舉,大司馬是你們想見就能見的麽?

只是考慮到,一則要維持自己禮賢下士的形象,二則其中難免有史書所載之人,或許不用考試,就知道有本事,那便不宜一概拒之於門外了。況且某些人本身未必有什麽才能,卻有名人的薦書,自也不得不敷衍一二。

所以讓裴服把那些實在不靠譜的全都直接推給郭璞、胡飛等秘書班底,剩下的匯總後再來向裴該稟報。裴該接過來,只見最上面一封寫的是:“會稽余姚庶民虞喜仲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