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關於門下省(第3/3頁)

這在荀崧看來,那就是你不敢一板一眼照套中朝架構,而要刻意彰顯長安行台的地方性和臨時性——照這個樣子下去,官吏們還能有多少動力啊?目前在你督責之下,尚能實心辦事,時間一長,必生怠惰啊!

裴該不禁心說,還真是從不同角度,可以看出不同問題來,陳頵前不久還在誇長安行台的架構搭得完全,你這會兒倒說是草台班子……

不過也對,關鍵不在於角度不同,而在於視野不同。陳延思終究只是名中級官僚而已,光看到了行政系統的單一化和職權明晰化;荀景猷卻是做過執政的,能夠站在更高角度觀察我這一套新系統,所得結果必然是:政令方面,唯大司馬與裴文冀、陶士行三人而已,你們就算千手觀音也忙不過來啊!

並且更重要的是,裴該你身邊兒沒啥人,只有一票文學侍從,幫忙整理文牘,以及代筆寫文章而已。相比之下,裴長史和陶司馬倒是門客眾多,則時間一長,難免有太阿倒持之憂!

荀崧生怕裴該誤會,還緊著解釋:“文冀為至親,士行亦循規蹈矩,我非疑忌二君也,唯論制度,此非長遠之計啊。”

裴該就問了:“則請大人教我,該當如何更制啊?”

荀崧建議道:“可即於大司馬府內設一房,除郭景純、胡子雲等外,多選智謀之士以為輔弼。大司馬政令,皆由此房宣出;長史、司馬諸部所奏,亦由此房審核……”

裴該笑道:“此與設門下省無異啊。我終究只是行台關中,若如此做,恐怕會引發朝廷的猜忌……”

荀崧打斷他的話,規勸道:“文約,朝廷猜忌與否,只看時勢,與文約所行何關哪?即便不設門下,難道朝廷就不猜忌了麽?豈不聞‘秦當雄’之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