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河橋之戰(上)(第3/3頁)

沒想到如今要靠騎兵救命了。實話說中軍的騎兵即便壓上,恐怕也難阻潰敗之勢,只能嘗試擋一擋正面晉人的沖鋒,好給自己贏得收攏敗兵、重整隊列的喘息之機。關鍵是左右翼騎兵,此刻前突,可阻晉人兩翼包夾——否則我眾軍反倒為寡軍所包圍,那真是太可恥啦!

果然胡軍騎兵兩翼馳出,佯作抄掠晉師之後,並且斜過晉陣時,還紛紛騎射相擾。劉夜堂陣勢甚堅,用兵也充滿了韌性,尚且不亂,只是略略停步,調動弓箭手與之對射而已;相比之下,陸衍急於前攻胡陣,陣形跑得比較松散,遽為胡騎所擾,明顯有些措手不及。

當其正面的乃是胡漢宿將王騰,眼見中軍已將將止住敗勢,不必自己再親往救援,當即轉向來攻陸衍。這一部胡軍就好比一只大手,一開始向內收縮,仿佛收回手肘,捏攏拳頭,此刻卻瞬間揮臂張拳,化作一柄手刀,直插向陸衍的軟肋。

晉陣正亂,胡軍迫近,陸衍心知不好,匆忙馳至陣前,大呼小叫地指揮士卒整列。他本是王導部曲出身,論起舞刀弄槍、跨馬射箭,頗有所長,而至於戰陣指揮,則與除劉夜堂外其他各營督相同,都是臨時現學的;此後數年間轉戰南北,積累經驗,水平節節攀升,但距離圓融化境麽,仍然還有十萬八千裏之遙。

尤其陸衍的指揮,缺乏明確的風格特征,論陣整而韌,不如劉夜堂,論跳蕩無前,不如甄隨,論能耐苦戰,不如陸和……他就只是一般般地四平八穩而已。

此際側翼為胡騎所擾,正面有王騰率部來沖,倘是劉夜堂,必能勒束士卒,及時整列;倘是甄隨,與敵對沖,也未必便落了下風;至於陸和,當年陰溝水畔之險遠過於此,這點點挫折算個屁啊!

然而陸衍卻難免有些慌張失措,遂為王騰率胡兵直薄而前,將其陣生生逼退了十數步。裴該見狀,急遣姚弋仲率數百部曲趕往左翼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