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年號問題(第3/3頁)

裴通微微苦笑:“兄弟之間,後堂之中,又有什麽不可說的。誠如阿兄所言,今長安毫無振興氣象,而小弟的家門,亦岌岌可危也……”

這回輪到裴通長篇大論了,而且還是大倒苦水。

裴通的大伯父裴苞,時任秦州刺史,父親裴粹擔任武威太守,這一支在關西的勢力頗大。但是裴苞素與司馬模父子不睦,因此當司馬保就任平西中郎將、東羌校尉,率軍上隴的時候,裴苞竟然發兵抵禦,結果被司馬模帳下都尉陳安殺得大敗,只好跑去投奔安定太守賈疋。等到賈疋收復長安,裴苞才得以恢復原職,本以為抱上了這麽條大粗腿,從此就可以不怕司馬保啦,誰料想一轉眼賈疋就莫名其妙地掛了……

“今朝中索巨秀(索綝)用事,驕橫跋扈,伯父不忿其所為,乃與東羌校尉貫與、前福祿令麹恪等約盟,不從長安之命。索巨秀令涼州張士彥(張軌)發兵討伐,伯父敗逃桑兇塢……家父被迫重賂索巨秀,且以我兄弟為質,始得置身事外……”

說白了,裴苞父子因為得罪了索綝而遭到張軌的討伐,眼瞧著就要完蛋;裴粹父子雖然被迫依附索綝,但必然不受信任,前途堪憂啊。

“麴為金城大姓,西州有語:‘麹與遊,牛羊不數頭。南開朱門,北望青樓。’因而索巨秀深嫉之。今麴、索二公共執政,卻不能戮力同心,而常起齟齬;南陽王(司馬保)在上邽,亦常請天子駕幸,竊權之意甚為分明。諺雲:‘一國三公,吾誰適從?’弟在長安雖止三月余,見此情狀,亦知勢難長久……可惜賈彥度(賈疋)罹難……”

裴該眉毛一挑,心說這小子倒也有些見識啊,就插嘴問道:“若賈彥度尚在,又如何?”

“若賈彥度在,麴、索二公必居於下,為其羽翼,南陽王不足平也,復號令張士彥,則秦、涼、梁、雍四州事權可一,即無望恢復故都,胡賊亦不能越函谷關而西吧。”

裴該笑一笑:“行之,關中既不可居,何不前來相助為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