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六章 想法(第2/4頁)

顧佐也長揖說道:“殿下,臣也看了三人文章,單從文章上來看,解禎期大家風範,劉矩古樸遒勁,而於謙文章略顯幹澀。縱然於謙此人潛力更大,也需多加培養。”

其他人一一發表意見,都不贊成將於謙列為狀元。

朱瞻基也不是不能接受大臣意見的人,貿然將於謙提拔太高,只會讓他以後成為眾矢之的。

所以他沉吟了一下,說道:“那就將解禎期列為狀元,劉矩列為榜眼,於謙列為探花。其他人等,按照你們的意見,依次排名。”

眾臣紛紛躬身:“殿下英明。”

既然不能將於謙列為狀元,那麽榜眼還是探花,都無所謂了。

因為按例,狀元是授從六品翰林修撰,榜眼和探花都是授正七品翰林編修,沒有區別。

不過像於謙這樣的人,朱瞻基只準備讓他在翰林院過渡一段時間,就把他打發出去,好好歷練一番。

讓他留在翰林院修史書,做學問,實在有些浪費了。

見朱瞻基並沒有固執己見,諸位大臣松了一口氣。同時,他們心中也記下了於謙這個名字。

光憑文章就能在朱瞻基的心中占據如此重的份量,只要展現了他在處政方面的能力,注定以後會受到重用。

但是所有人不知道的是,朱瞻基憑借的不是文章,而是他對“歷史”的了解。

至於會不會弄錯了人,朱瞻基並沒有擔心,因為於謙這個名字或許會弄錯,但是叫於謙,字廷益,又是錢塘人的,就絕對不會弄錯。

當初錢塘來京趕考的六人,只有於謙和王乾進入了正榜,參加了復試和殿試。

康順他們四人,也只有趙舒成被選為貢士,成為候選官員,康順他們三人,就只能等下科再考了。

按照這個比例來說,錢塘縣這一次六人參加會試,過了三人,這個比例已經不低了。

沒有考取的康順他們也並不氣餒,這些時日,就一直在研讀考上進士的學子的文章,想要吸取經驗,下科再考。

到了張榜這一日,所有人都無心讀書,來到承天門外,這裏已經被擠得水泄不通,就連火車道上,也擠滿了人。

幾人連廣場都擠不進去,也就只能讓方府的下人在那裏等著,他們又回了太平坊,等著報信。

不管是鄉試還是會試,考中了之後,鑼鼓震天,衙役們為了幾分賞銀,都會迫不及待地來報信。甚至有一些浪蕩子,專門組織了一個鑼鼓隊,到處討要賞銀。

反倒是到了殿試這一關,直接是皇宮的內監報信,比往常平靜了許多。

他們並沒有等太久,午時不到,方府的一個下人就飛快地跑了回來,一進門就大聲賀喜:“恭喜王兆南榮登三甲第兩百零九名,恭喜於廷益高登探花!”

於謙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雖然他自認才華並不比別人差,但是因為興趣廣泛,什麽都了解一些,在制藝上略遜那些專精之人。

他原本認為自己能中三甲,卻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成了探花。

王乾早就有了心理準備,這個時候笑著長揖道:“恭喜廷益兄,恭喜探花郎。”

康順他們有些嫉妒,卻也誠摯地長揖道:“恭喜探花郎了。”

於謙看著面前的幾位同窗,想要笑,卻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王乾捶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這個時候流什麽金豆子,還不快發賞銀,準備一下,等下迎接內侍傳旨。”

康順他們這個時候也調整好了心情,笑著說道:“今日午飯,我們可要去長安坊的滿福樓,好好大吃一頓。”

於謙擦了眼淚,笑著說道:“一定一定……”

這個時候他有些手足無措,手忙腳亂地忙著給下人賞銀,讓他通知老管家前來布置迎接內侍的禮台。

跟幾個同窗,他也是嘴不過腦地亂下承諾,跟他們顛三倒四地說話。

一科探花郎,這可是他從來沒有奢望過的好成績啊!

要是回到了錢塘,祖父和父親一定會高興壞了吧!

旋即他又想了起來,既然是探花郎,那等金榜題名,遊街之後,就要授官,他恐怕是沒有回家的時間了。

相比於謙與榜眼劉矩的欣喜若狂,成為狀元的解禎期反倒表現的非常平靜。

得知自己成為狀元,因為解縉的關系,他同時也知道了朱瞻基對他的評語。

性格優柔,這可不是一個讓人滿意的評語,但是他同時也知道,朱瞻基的評價沒有錯。

這一世,解家沒有經歷太多的磨難和挫折。上一代的父親,叔父,姑父三人都是進士,母親更是家學淵源,一代大家歐陽修之後。

他自小錦衣玉食,聰慧過人,不曾經歷半點挫折。而他的身上,有著濃郁的文人氣息,善思善慮。

但是他的身上缺少那種堅毅果決,許多時候的確有些優柔寡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