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教廷從阿維尼翁遷回羅馬的行動及產生的後果(1355—1378 A.D.)(第2/2頁)

要是迷信可以解釋一個人的夭折[404],如果一個建議的優劣可以通過結果來判斷,那麽這個看似有理和正當的行為,似乎引起了上天的反感。格列高利十一世從返回梵蒂岡到亡故不過14個月(公元1378年3月27日),隨著他的崩殂,西部的大分裂接踵而至,給拉丁教會帶來的困擾長達40年之久。當時的樞機主教團由22員主教組成,有6位仍舊留在阿維尼翁,剩下的11位法蘭西人、1位西班牙人和4位意大利人,按照規定的方式參加秘密會議,當時他們的選擇並不限於樞機主教,結果一致贊同巴利大主教繼任教皇。他是那不勒斯的臣民,以熱心和博學著稱於世,用烏爾班六世作為稱號登上聖彼得寶座(公元1378年4月9日),樞機主教團的文書認定這次的選舉出於自由意志而且合乎常規,同以往一樣受到聖靈的啟示。他按照慣常的方式進行敬謁、授封和加冕,羅馬和阿維尼翁都服從他的世俗權威,拉丁世界承認他擁有宗教的最高權力。紅衣主教在幾個禮拜的時間裏都隨侍在新主子左右,擺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直到炎熱的夏季到來,使他們有充分的理由離開城市,剛剛在阿納尼和豐迪會合,就在安全的地點撕下假面具,公開譴責自己的行騙作假和偽善欺世,要將羅馬的背教者和反基督者革出教門,重新選舉日內瓦的羅伯特為克雷芒七世[405](公元1378年9月21日),向所有的民族宣布:這才是真正合法的基督代理人;他們第一次的選舉是在死亡的恐懼和羅馬人的威脅下,並非出於自願,因不合法而作廢。

他們的抱怨不是沒有道理,對於可能的結果和目前的事實出現了很有力的證據:法蘭西籍紅衣主教有12名,超過法定人數的三分之二,完全控制選舉,不論他們是否帶有行省居民的嫉妒心,都不能就此認定他們願意為一個外國的候選人犧牲自己的權利和利益,何況教皇落到外國人頭上,他們就再也沒有機會回國了。在各式各樣矛盾的敘述中,[406]對於群眾的暴力不是過分渲染就是著墨不多,叛逆的羅馬人產生違法犯紀的行為,完全出於古老特權的煽動和教廷再度遷移的危機。3000名造反分子手執武器包圍秘密會議的議事廳,發出恫嚇的喊叫聲,卡皮托神廟和聖彼得大教堂響起警報的鐘聲。“兩條路:死亡或是選出意大利籍教皇”成為一致的呼號,城內每個區部的12名方旗爵士或頭目,用仁慈的勸告方式發出同樣的威脅,已經完成準備工作要燒死頑固的紅衣主教,如果他們選出山北高盧的臣民,很有可能無法活著離開梵蒂岡。同樣的限制使得他們要弄假成真,用來掩蓋羅馬人和全世界的耳目。

烏爾班的驕縱和殘暴構成一種更難以逃避的危險,他們很快發現這個暴君的真面目,他可以一邊聽著6位紅衣主教在鄰近一個房間的刑架上呻吟,一邊在花園裏散步,並背誦主禱文。他對他們的奢侈和惡行大聲叱責的不衰的熱情,似乎要把他們和他們在羅馬教區的地位和職責聯系起來。要不是他在最新的教職擢升上出現致命的延誤,那麽法蘭西的紅衣主教在樞機主教團將成為無所作為的少數派。完全是基於這些理由,以及希望能夠再度越過阿爾卑斯山,他們才會表現出魯莽的行為,破壞了教會的和平與團結,雙重選舉的功過現在[407]還在天主教的學院裏爭論不休。[408]民族的虛榮心而非利益在主導法蘭西的宮廷和教士。[409]薩沃利、西西裏、塞浦路斯、阿拉貢、卡斯蒂利亞、那瓦爾和蘇格蘭等國家,受到法蘭西的榜樣和權勢的影響,全都聽命於克雷芒七世;他逝世後,他們再聽命於本尼狄克十三世。羅馬和意大利、日耳曼、葡萄牙、英格蘭[410]、低地國家和北方的王國,仍舊擁護之前選出的烏爾班六世;他死後由蔔尼法斯九世、英諾森七世和格列高利十二世繼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