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推選戈弗雷為耶路撒冷國王及統治的狀況(1099—1187A.D.)

這個值得紀念的事件後過了8天,拉丁人的首領要選出一位國王,保衛和統治已經被他們征服的巴勒斯坦,這時教皇烏爾班已過世,無法與聞。“偉大”的休和沙爾特斯的斯蒂芬帶著失去的名望黯然離開,後來經過很長時期的奮鬥,發起第二次的十字軍,終於光榮戰死,建立不朽的聲譽。鮑德溫在埃德薩、博希蒙德在安條克分別建立公國。諾曼底公爵[74]和法蘭德斯伯爵這兩位羅伯特,回到西方接受更為可靠的繼承權,總比留下競爭不毛之地的權杖要好得多。雷蒙的嫉妒和野心受到追隨者的指責,全軍一致發出自主和公平的歡聲,贊許布永的戈弗雷是基督教世界聲望最高的第一號勇士。他有高尚慷慨的氣魄,願意接受充滿危險和光榮的職責,在救世主戴著荊棘冠的城市,虔誠的朝聖者不願意有任何人僭用皇室的名號和紋章,耶路撒冷王國的創建者滿足於聖墓守護者和男爵這個平易近人的頭銜。

戈弗雷的統治只維持了一年(公元1099年7月23日—1100年7月18日),時間太短,無法為公眾謀求幸福,即位不過兩個星期就受到戰場的召喚。埃及的蘇丹率軍接近,他們的反應太慢不能防止耶路撒冷的失守,現在急著采取報復的行動。伊斯蘭教徒在阿什凱隆會戰中全軍覆沒,拉丁人在敘利亞打下了堅實的基礎,法蘭西諸侯英勇善戰的聲名遍傳世界,他們在這次行動以後便長久告別聖戰。部分的光榮來自兵力相差的懸殊,法蒂瑪王朝的騎兵和步卒數以萬計,雖然我無法準確計算出兵力的數量,但是除了3000名埃塞俄比亞人或黑人受到嚴厲的懲罰能夠堅持不退以外,那些南方的蠻族在第一次的接戰中就四散奔逃,土耳其人的積極勇敢與埃及土著的懶散陰柔形成有趣的對比。等到蘇丹的劍與旗幟懸掛在聖墓以後,新即位的國王(他夠資格獲得這個頭銜)很高興地擁抱離開的戰友,讓英勇的坦克雷德僅維持由300位騎士和2000名士卒組成的軍隊,用來防護整個巴勒斯坦地區。

戈弗雷的統治很快受到一名新仇敵的攻擊,只有這個人將耶路撒冷的國王當成一個懦夫。普伊主教阿德瑪無論在會議還是戰場上都有極其卓越的表現,在安條克上次的瘟疫中亡故,其余的教會人員只保留了他們性格中的傲慢和貪婪,他們曾用煽動的喧囂要求主教的選舉應該先於國王。合法教長的權柄和收益被拉丁教士篡奪,希臘人和敘利亞人受到異端或分裂的譴責,被排除在外,這被認為是合理的。東部的基督徒在解救者嚴苛的奴役之下,無比懷念阿拉伯哈裏發寬容的統治。戴姆伯特是比薩的總主教,他長期接受羅馬見不得人的陰謀的訓練,帶著本國同胞的一支艦隊前來增援聖地,在沒有競爭對手的狀況下,成為教會有關宗教和世俗事務的領袖。新任教長立即攫取統治的權力,這是勝利的朝聖者用鮮血和汗水換來的。戈弗雷和博希蒙德願意舉行敘任儀式,從教長手裏接受封地的所有權。戴姆伯特還覺得不夠,要求對耶路撒冷和雅法有直接的所有權。這位英雄並沒有立即嚴詞拒絕,他願意與教士進行談判,將每座城市的四分之一讓給教會。戈弗雷過世後沒有子女可以繼承他的權力,故作謙遜的主教對於其余部分最後的歸屬感到滿意,或許他以後會在開羅或大馬士革要求一個新的位置。

征服者要是沒有獲得教會的恩惠,這個新成立的王國雖然只有耶路撒冷和雅法,以及鄰近地區的20多個村莊和市鎮,還是會被人奪走。在這個狹窄的範圍之內,伊斯蘭教徒仍居住在很難攻陷的城堡之內。農民、商人和朝聖者還是經常面對國內的敵意。戈弗雷和他的繼承人也就是他的弟弟和表弟這兩位鮑德溫,靠著軍隊讓拉丁人過著更為舒適和安定的生活。後來他們向外擴張領土,雖然沒有數以百萬計的臣民,但看來與猶大和以色列古老的君王不分軒輊。[75]他們從威尼斯、熱那亞和比薩甚至法蘭德斯和挪威的艦隊獲得強大的援助,陸續占領拉奧狄凱亞、的黎波裏、提爾和阿什凱隆這些濱海的城市以後,整個海岸地區從斯坎迪羅到埃及邊境,全部為基督徒的朝聖者所占有。要是安條克的君主放棄最高的地位,埃德薩和的黎波裏的伯爵都承認是耶路撒冷國王的諸侯,拉丁人統治的地區就越過了幼發拉底河,霍姆斯、哈馬、大馬士革和阿勒頗是穆斯林征服敘利亞以後僅剩的四座城市。

法蘭西民族和拉丁教會的法律和語言、習俗和稱呼,逐漸傳入海外的殖民地。按照封建制度的法律體系,主要的國家和下屬的領地可以由男性或女性的世系來繼承,但是第一代征服者的子女成為不成才的墮落一代,只能享受奢侈的生活,被時代淘汰。盼望從歐洲到達新的十字軍人員,只是偶爾出現的狀況。666位騎士服役執行封建制度的任期和權利,[76]預期可以獲得的黎波裏伯爵麾下200位騎士的援助,每位騎士有4名騎馬的扈從[77]或弓箭手[78]伴隨進入戰場。教會或城市供應5075名下級武士,可能都是步卒。王國全部合法的民兵組織不會超過1.1萬人,薄弱的守備兵力要對抗四周數以萬計的薩拉森人和土耳其人。[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