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倫巴第人向羅馬進擊及丕平的救援行動(730—774 A.D.)(第2/2頁)

希臘人不在意倫巴第人的附和從命,卻重視他們的冒犯行動,這兩個民族在信仰方面一直相互帶有敵意,要用危險而不真誠的聯盟關系來化解雙方的歧見。國王和太守進軍去占領斯波萊托和羅馬,這場風暴很快消失,沒有產生任何成效。但是勒特普朗德的策略使意大利提高了警覺,帶來的困擾是要就敵對行動和停戰協定兩者做一抉擇。勒特普朗德的繼承人是阿斯托法斯,他宣稱自己是皇帝和教皇的敵人。拉文納在武力攻打或陰謀叛逆之下被敵人奪取[41],這場最後的征戰終結了太守這一職位,從哥特王國滅亡和查士丁尼的時代以來,太守一直運用從屬的權力統治這個地區。羅馬受到傳喚要承認勝利的倫巴第人是他們合法的統治者,每個市民為了贖身,每年要繳納1個金幣作為貢金。要是他們不遵從命令,就會被毀滅的刀兵嚴懲。羅馬人始終猶豫拖延,不斷懇求和抱怨。直到最後教皇越過阿爾卑斯山,獲得一位結盟者的保證,他不僅提供友誼的幫助,還對倫巴第人展開報復的行動[42],威脅羅馬的蠻族才被軍隊和談判所阻止。

格列高利一世在極為困苦的狀況下,要向那個時代的英雄人物“鐵錘”查理尋求援助。查理雖然用不起眼的頭銜如皇宮總管或公爵統治著法蘭西王國,但是他打敗了薩拉森人,取得光耀千古的勝利,把自己的國家甚或整個歐洲從伊斯蘭的枷鎖下拯救出來。查理用適當的禮儀接見教皇的使臣,除了從事友善而無效的斡旋之外,雖然他想要完成最重要的占領行動,卻由於他的壽命過於短暫,無法對意大利的事務進行幹預。他的兒子丕平繼承了他全部的權力和德行,負起羅馬教會捍衛者的職責,對於宗教的熱愛和榮譽激起了法蘭西君主的熾熱情緒。台伯河畔的情勢極為危急時,援軍卻還在塞納河邊。當災難的距離太過遙遠時,我們的同情心也會冷卻下來。

教皇斯蒂芬三世在全城欲哭無淚的狀況下,采取最有效的解決辦法,那就是親自去拜訪倫巴第和法蘭西的宮廷,去抗議敵人極不厚道的行動,或是使朋友產生憐憫和義憤之心。他用連禱和演說安撫公眾不要灰心喪志以後,在法蘭西君主和希臘皇帝派出的使臣的陪同之下,展開這趟極為辛苦的行程。倫巴第國王仍舊固執己見並態度強硬,但威脅之詞無法平息羅馬教皇的怨言,也不能減緩他行進的速度。斯蒂芬三世越過潘乃阿爾卑斯山,在聖莫裏斯修道院停憩,急著抓住保護人的右手,他知道無論是戰爭還是友誼都不會落空。他以使徒繼承人的身份受到妥善的接待,在緊接而來的會議中以及該年3月或5月的戰場上,他把所受的委屈表現在一個虔誠而又好戰的民族面前。等他再越過阿爾卑斯山時已不再是一個可憐的求援者,而是站在法蘭西軍隊前的征服者,這些部隊由他們的國王親自率領。倫巴第人經過一陣虛弱無力的抵抗後,只得簽訂喪權辱國的和平條約,立誓要恢復羅馬教會的權力,尊重其神聖不可侵犯的地位。

阿斯托法斯一旦從法蘭西軍隊前全身而退,立刻就忘記了他的承諾,想要一雪前恥。羅馬再度被倫巴第人的軍隊包圍,斯蒂芬三世憂慮外高盧同盟因為倦怠而失去宗教的熱誠,迫得他用聖彼得的名義,寫出感人的書信來訴說他所受的冤屈和目前的需要。[43]使徒向他的義子法蘭西國王、教士和貴族提出保證,即使他的肉體已死亡,但是靈魂仍然永存不朽。他們現在服從羅馬教會創始人和捍衛者的呼籲,聖母、天使、聖徒和殉教者以及所有在天國的人,異口同聲地認為有這種需要,而且肯定這是他們應盡的義務。財富、勝利和樂園用來獎勵虔誠的冒險行動,但要是他們讓使徒的墳墓、寺院和他的人民落在不忠不義的倫巴第人手裏,這種疏忽所帶來的懲罰是永恒的詛咒。

丕平的第二次遠征行動像第一次那樣迅速和順利,羅馬獲得拯救,讓聖彼得感到滿意。阿斯托法斯被外國主子鞭笞,使他獲得教訓,知道行事要公正,做人要守信。倫巴第經過兩次懲處以後國勢凋敝,在20年內一直處於衰弱和破落的狀況。但他們的內心並沒有因所處的境地而感到卑下,缺乏實力並沒有使他們產生愛好和平的德性,仍舊保持乖張的作風,不斷地用對主權的訴求、邊境入寇和攻擊行動來侵擾羅馬人,開始時並沒有經過深思熟慮,等到受到羞辱的打擊後就草草結束。

這個陷入絕境的王國在兩面都受到壓迫,南邊是熱誠而審慎的教皇阿德裏安一世,北邊是丕平的兒子——查理曼,那個偉大而又走運的天才人物。教會和國家的英雄在公共和家族的友誼下聯合起來,當他們對趴伏在地上的討饒者施與無情踐踏時,表面上裝出一副和顏悅色和悲天憫人的樣子。倫巴第人僅有的抵抗是在阿爾卑斯山的關隘和帕維亞的城墻,丕平的兒子對前者運用奇襲加以攻克,對後者施與水泄不通的包圍。經過2年的封鎖以後,最後德西德裏烏斯這位土生土長的君王終於獻出了自己的權杖和都城,向敵人投降。倫巴第人在外國的國王統治下,還是運用本國的法律,成為法蘭克人的弟兄,而不是變成他們的臣民,倫巴第人和法蘭克人一樣是從同為日耳曼人的血統、習俗和語言中派生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