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格列高利二世反對銷毀聖像和意大利的叛亂(727—728 A.D.)(第2/3頁)

啊!暴君!你用充滿罪惡和掌握軍隊的手來攻擊我們;這些信仰上帝卻毫無武裝的人,只能懇求天國的君王耶穌基督,派出一個魔鬼來毀滅你的肉體,好拯救你的靈魂。愚昧無知的你竟然公開宣稱:“我要給羅馬下命令,我要把聖彼得的圖像砸得粉碎,格列高利也要像他的前任馬丁一樣,被用流放的鐵鏈鎖住帶到皇帝的寶座前面。”我只盼望上帝的恩典,讓我追隨神聖的馬丁,踏著他的足跡前進。但願君士坦斯二世的下場會對教會的迫害者形成一種警告。那個暴君受到西西裏主教的譴責後,終於罪有應得,被一個家奴殺死,直到今日西徐亞的民族仍對這位聖徒頂禮膜拜,他在這群人的中間結束他的流刑和生命。我們為了教育和支持篤信的人民,有責任要活下去,在戰爭中不會為生命安全而放棄冒險犯難的決心。你根本沒有能力保護羅馬的臣民,城市位於海濱,會暴露在你的蹂躪之下,我們可以搬遷到倫巴第人的第一個城堡裏去,距離不過是24個斯塔迪亞[28],到那時你就去喝西北風吧!難道你不知道教皇是團結的紐帶,也是東部和西部和平的仲裁人?每個民族都盼望我們能夠謙恭和善,他們尊敬聖彼得,將他當成是世間的上帝,你卻威脅要毀棄他的聖像。西部那些遙遠的內陸王國對基督和他的代理人極為推崇。我們現在正準備去訪問最有勢力的國君,他希望從我們的手裏接受神聖的洗禮。[29]蠻族都已順從福音的約束,唯獨只有你對牧人的聲音充耳不聞。這些虔誠的蠻族被激起狂暴的怒火,渴望對東部的迫害進行報復。馬上拋棄輕率和致命的不法行為,沉思教會的信條、敬畏上天的震怒和懺悔自己的過錯吧!如果你還是執迷不悟,我們對鬥爭的犧牲沒有任何責任,無辜的鮮血會全部灑在你的頭上!

利奧三世首次在君士坦丁堡對聖像的攻擊,為一大群從意大利和西部來的外鄉人所目睹,他們用悲傷和憤怒的語氣談起皇帝褻瀆神聖的行為,但是在接到他那全面禁止的詔書後,只能對著家裏的神像發抖。基督和聖母的聖像,還有天使、殉教者和聖徒的掛圖,意大利的教堂裏所有的繪制品都要毀棄。皇帝對於教皇擺出強硬的態度,指出兩條路讓他選擇:順從將獲得皇帝的恩典作為獎賞,違抗會遭到黜免和流放的懲處。格列高利認為情勢的發展無論基於宗教還是策略,已不容他遲疑不決,何況他給皇帝寫信時的傲慢語氣,不僅表明他堅信自己的理念非常正確,而且有反抗的力量。他不依賴禱告或奇跡,而是大膽地發動武裝對付公眾的敵人,他的牧函警告意大利人,面臨危險的處境時要善盡自己的責任。

等到這個信號發出去以後,拉文納、威尼斯以及太守管轄區的城市和彭塔波裏斯[30],全都追隨宗教的大業,海上和陸地的軍事實力絕大部分由本地人士組成,就是受雇的外來傭兵也都感染愛國的精神和熱誠。意大利人發誓要保護教皇和神聖的圖像,生死與共也在所不惜。羅馬的人民效忠他們的教父,甚至倫巴第人也蠢蠢欲動,想要分享聖戰的功勞和利益。公開的最叛逆行為和最明顯的報復手段,就是把利奧三世的雕像打得粉碎;收效最大和深受歡迎的造反活動,就是意大利扣留繳納的貢金,剝奪他的權力,讓他無法濫收新頒布的丁稅。[31]進行選舉產生官員和總督,行政獨立的形式也因這次的事件得以保存下來。

公眾的怒火高漲,使得意大利人準備擁立一位篤信正統教義的皇帝,用一支艦隊和軍隊伴隨他進入君士坦丁堡的皇宮。拜占庭宮廷將羅馬主教格列高利二世和格列高利三世斥為叛亂的罪魁禍首,竭盡一切欺騙和強制的手段想把他們抓住,然後明正典刑取其性命。羅馬不斷受到訪問或突擊。派來的人員是衛隊隊長,或是負有秘密使命的高階官員像是公爵和太守,他們帶著外國的部隊一起登陸,得到一些本地人士的協助。那不勒斯的迷信行為也會為之羞愧,因為他們的父執盲從於異端邪說的事業。然而這種暗中或公開的攻勢被羅馬人的勇氣和警覺擊退,希臘人的陰謀被揭露,人員遭到屠殺,領導者死得極為可恥。教皇雖然心懷慈悲之念,卻始終拒絕為這些罪有應得的受害者求情說項。拉文納[32]城內有好幾個區域,長久以來籠罩著充滿血腥的傳統的宿怨,在宗教的爭論中為黨派的傾軋找到新的素材。然而圖像的信徒在人數和勇氣上都具有優勢,太守想要力挽狂瀾,卻在群眾的叛亂中喪失性命。皇帝為了懲罰這樁重大的罪行,恢復在意大利的統治權威,派遣一支艦隊和軍隊進入亞得裏亞海灣,盡管在狂風巨浪下遭受了相當大的損失,一路多有耽擱,但希臘人最後還是在拉文納附近地區登陸。他們威脅要血洗這個罪惡滔天的都城,不僅要仿效還要超過查士丁尼二世的前例——他為了懲治上一次的叛亂,曾將該市主要的人物選出50人來處死。婦女和教士懷著懺悔的心情趴在地上禱告,男子手執武器要保護自己的家園,共同面臨的危險使各黨派團結起來,寧可雙方對壘決一死戰,也不願長期忍受圍困之苦。有一天正在苦戰時,兩軍互有輸贏形成拉鋸的態勢,忽然看到一個幻影並且聽到聲音,拉文納獲得勝利的保證而得意揚揚。外來的人員撤到他們的船上,人煙稠密的海岸到處都是沉沒的船舶,波河的水面被鮮血染得一片深紅,在6年之內公眾出於忌諱,始終不願食用河裏的魚類。舉行一年一度的慶典建立圖像崇拜的制度時,希臘暴君也受到永久的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