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俄侵外蒙、英侵西藏(第3/6頁)

哲復袁電如下:“渴仰仁聲非伊朝夕,頃承電示,諄諄告誡,感愧莫名。只以時勢危迫,宣告獨立,共推本哲布尊丹巴喇嘛為蒙古國君主,當經力辭未獲,不得已而俯順輿情,已允其請,即受其禮,布告中外,良用歉然。外蒙此次起義,本為保族保教,保全領土起見,並非別有希冀,亦非惑於邪說,實困於虐政耳。所謂外蒙人數過少,貧弱已極,並不如兵,難期立國,均屬實情。足征大總統策裕轉危為安,德足輔世安民,秦鏡高懸,無微不至,欽佩奚如。至禍福利害惟仰貴大總統曲體與否。倘荷玉成,俾資勤修內政,敦睦外交,妥籌邊防,鞏固國基,則不惟外蒙得以保全,即中國亦無北顧之憂矣。本喇嘛生雖不敏,亦知處鄰之道端在樂天畏天,言念及此,殊深翹企。如雲殺人盈城盈野,率土地而食人肉,仁者不為,文明大國亦不忍言。此實外蒙僻處絕域,逼近鄰邦,勢如累卵,四無強伯,倘有不虞,必為台灣、朝鮮之續。中國遠隔瀚海,鞭長莫及,軍民雖眾,恐將無所用之。此我外蒙間於列強,進退維谷,乃不自立,難脫漁囊之實在情形也。本喇嘛視舍獨立,猶棄敝履,惟於清帝辭政以前,業經自主,布告中外,起滅何能自由,如果欲令乃爾,請即商諸鄰邦,杜絕異議是荷。方今時勢,外蒙之存亡在公之操縱,操之過嚴,不潰即溢,則何異於為叢驅爵,而希菩心佛力大施汲引,玉成此舉以免群生溝壑之憂,即造萬世無量之福,幸何如之?大局攸關,用敢冒昧直陳,仍祈不棄,時賜指南,俾免隕越,是所至禱。肅此電復。”

袁復哲電:“電悉。貴喇嘛慈愛群生,維持大局之苦衷,並辱獎譽,殊深感愧。近年邊吏不職,虐我蒙氓,以致群怨沸騰,激成獨立,此等情狀內地胥同,貴喇嘛之歉忱,固國人所共諒。刻下國體確定,漢蒙一家,必須合力以圖,新基方能鞏固。來電操縱一節,深知歸重中央,不欲戀無謂之虛名,賈漢蒙以實禍,致人坐收其利,天地聖佛實鑒此心。今聯合五族組織新邦,本大總統與貴喇嘛,在一身則如手足,在一室則如昆弟,利害休戚,皆所與共,但使竭誠相待,無不可以商榷,何必勞人幹涉,致失主權。前此各省怨苦虐政,多告獨立,自共和宣布,全已取消,蓋皆不忍人民塗炭之心,而無爭地爭城之私見。來電詞旨尤愜鄙懷,務望大擴慈心,熟觀時局,克日取消獨立,仍與內地聯為一國,則危機可泯,邦本可固。國民對於貴喇嘛同深感戴,必當優為待遇,即各王公及他項人員等,亦必一體優待。此後一切政治更須博訪輿情,詳為規定,以饜蒙族保安之希望,為進大同之化,共和幸福其各無涯量。否則鬩墻不已,禍及全國,將有同為奴隸之悔,以貴喇嘛之明智仁愛,當必不出此也。至蒙古與內地,合則兩利,分則兩傷,前電已痛言之,所有應行商榷各節,電內未能盡達者已派專員前往庫倫,趨謁駐錫,面罄衷曲,商議一切,到時切希賜晤,至為企禱,仍望見復。”

袁向哲直接致電,是從政治上希望有所挽救,局勢到了那種程度,僅憑文電是無法解決的,這時北京成立了一個“漢蒙聯合會”,發表了一個宣言:

“我漢蒙自元代以來,異徵聯合,然文言不同,政教懸隔,凡國家之法律,人民之習尚,往往多守‘蒙自為蒙,漢自為漢’之舊,而莫得溝通……方今五大族聯為一家,放歷史未有之異彩,我漢蒙鼓舞歡欣,情何能已。同人等鑒宇內之近勢,慕歐化之大同,爰立斯會,冀以群策群力,同享和平之幸福……漢蒙若能聯為一氣,則凡行政諸大端皆可共謀幸福,同進文明……以實業上言之,金礦之富,甲於全球,煤鐵鉛錫之饒,更所在多有,鹽堿之產,森林之多,種種實業斷非一人一家之力所能成……必合眾擎以舉,乃可漸次觀成……本會用是集合漢蒙閎通達識之士,公同研究,以上諸大端,以扶助共和成立之新基,而系東亞和平之大局,是為啟。”

外蒙附俄獨立已成騎虎之勢,北京政府乃不能不爭取內蒙,袁世凱把這個任務文給了上任不久的綏遠將軍張紹曾。

前面已提到,內蒙古分為六盟,即東四盟(哲裏木、卓索圖、昭烏達、錫林郭諾),和西二盟(烏蘭察布、伊克昭)。西二盟共轄13旗,但屬地頗廣,南界山西,西南連陜西,北抵上謝圖三音諾顏,東南鄰察哈爾,南北相距500余裏,東西相距1300余裏。西盟自共和宣布後並未和綏遠連絡,張紹曾於民國元年10月29日照會烏、伊兩盟各旗,令派要員至綏,其照會曰:

“共和成立,五族一家,從前藩屬名稱悉已化除,本將軍奉命前來守土,以造福盟旗為當務之急。惟前此種種困苦,應如何一律解脫,後此種種障礙,應如何一切排除,各盟旗身家所系,觀察較詳,文到之日,務各遴選通達政體蒙員作為各盟旗代表,限於本年舊歷十月二十五日齊集綏遠,公同籌議一切辦法,苟有可以利各盟旗者,本將軍自無不樂為設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