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西方早期電報發展

現在的世界,是一個扁平的世界,現在的地球,是一個村子。

三次贏得普利策獎的《紐約時報》專欄作家托馬斯·弗裏德曼在他的名著《世界是平的:21世紀簡史》中寫到,從1800年一直到 2000年,各種硬件的發明和革新成為全球化的主要推動力——從電報、蒸汽船、鐵路到移動電話和計算機的普及。世界從中等變小。

加拿大傳播學家M·麥克盧漢則是這樣闡述地球村的意義的:“地球村的出現打破了傳統的時空觀念,使人們與外界乃至整個世界的聯系更為緊密 ,人類變得相互間更加了解了。”

如果說在全球化的浪潮到來前,世界還是分散和孤立的一個個板塊的話,那麽現在,國家與國家——乃至我們每一個人,正在被各種發明和科技,聯系得越來越緊密,距離越來越近。

所謂的“扁平的世界”和“世界村”當然都是綜合意義上的論述,它包括了太多太多的含義和內容,例如交通的發達,經濟結構的改變等等,但是從歷史的發展和根源來追溯的話,首先開始從基礎上改變我們生活的,是通信手段的進步。

中山大學人文學院的林定夷教授曾經在一次講演中極力強調了通信技術的重要性:“在現代,可以說,誰在現代通訊技術上領先,誰就能占有發展的先機。現代國家間實力的競爭,首先是科技實力的競爭。而科技實力的競爭,又突出地表現在通訊技術的競爭上。”

所謂通訊技術,是通過事前建立好的網絡,利用約定好的手段和方法,來達到傳遞信息的目的。上下五千年,人們用來進行信息交流的載體從甲骨、泥版、竹簡,到紙張、絹帛,再到光盤、U盤,手段也從捎口信、寫家書一路進化到了打手機、上互聯網。寫下“蝶去鶯飛無處問,隔水高樓,望斷雙魚信”的古人若能看到這麽天翻地覆的變化,在欣喜若狂之余,怕也是要撟舌不下吧。

在電報發明前,人類比較有效的通信手段不外乎驛傳制度、信鴿傳遞、烽火這麽幾種。古代驛馬傳信的最高速度為一晝夜300裏,按今天換算方式300裏約等於150公裏,再除以24小時可知速度約為6·25公裏/時;一般優良信鴿在正常情況下,時速能達60 ~80 公裏,一天能飛8 ~10 小時,也就是每天最多800公裏;烽火傳遞倒是快得多,據說最快時一晝夜可達7000余裏。可無奈它能傳遞的信息量實在太少,明朝時中國邊防軍發明了懸燈、舉旗與放炮相結合的報警方法,已經算是相當先進了。可是看看它的口訣“一燈一炮賊從東,雙燈雙炮看南風,三燈三炮防西面,四燈四炮北方攻。”又有規定:“會邊俱舉放烽炮,若見敵一二百人至百余人,舉放一烽一炮,千人以上三烽三炮,五千人以上四烽四炮,萬人以上五烽五炮。”。原來,這麽點燈放炮的,也不過能告訴你敵人從哪邊打來、敵人約莫有幾百到幾千而已。

而電報呢,套句應景的話就是“眼睛一閉,一睜(一秒鐘),就轉地球七圈半了,嚎?”這中間的效率差了多少倍,數學不太好的恐怕還真算不清……

可以說,直到以電報為起始的通訊技術革命,才真正使人與人、國與國、大洲與大洲之間的交流無遠弗屆,整個世界成為了一體。現在的互聯網、手機等等以電力驅動為手段的通訊方式,莫不滋生於電報,滋生於電報發明者莫爾斯的奇思妙想之中。

按照詞典上的說法:電報(telegraph)是通信業務的一種,是最早使用電進行通信的方法。它利用電流(有線)或電磁波(無線)作載體,通過編碼和相應的電處理技術實現人類遠距離傳輸與交換信息的通信方式。

說起電報的發明和實施,排在首位的,當仁不讓的肯定是電報機發明者美國人塞繆爾·莫爾斯,這個人的名字,相信大家都在歷史課本上看到過。但是恐怕不是每個人都清楚,莫爾斯並不是第一個發明電報機的人,而是第一部實用電報機的發明者。

比莫爾斯發明出他的電報機早84年的1753年,就有人試圖用電力來遠距離傳遞信息,這時候離伏打發明電池還有40多年呐。這位名叫摩利孫的老兄的設想很簡單,很直觀,也很有趣。我們都知道,靜電感應是可以吸引灰塵、紙片這樣的輕薄物體的。摩利孫就利用了靜電的這一特性,從發報點到收報點扯了一束26根的金屬導線,每根導線的末端都掛著一個金屬小球,球下面又掛著一張寫有字母A-Z的小紙片。發報端的人用靜電機依次連接導線,導線另一頭的紙片會被吸起來,收報端的人就可以按照字母紙片被吸起的順序組成文字。這種方法稍微一推斷,就明白投入實際應用的難度有多大,試想靜電能有多大功率,又可能傳遞多遠呢?就算功率問題解決了,發、收信繁瑣,容易出錯等問題也是這種靜電電報的致命傷。所以雖然後來還有許多發明家沿著摩利孫的思路繼續研究,但是始終沒有一個人能造出一台用於實用的靜電電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