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文踐土三(第4/4頁)

所以,宋襄公為戰以禮、不搞詐謀是符合當時的禮儀時代的,我們不要嘲笑他。宋襄公是大周朝“為戰以禮”時代的最後一人,寧可失去一個勝利,卻維護了禮儀和秩序,這對國家的長治久安意義深遠。如果你不明白這一點,那我也沒法多說了。

到了宋襄公以後二十年,詐謀出現了,晉楚“城濮之戰”開始有佯潰誘敵,接著又出現“崤之戰”的峽谷伏擊,“令狐之戰”的夜襲。這些都是不按約定、不公開就戰的做法,不是奧林匹克精神了。並且在未來的戰國時期,無所不用其極的戰爭手段愈演愈烈,兵車這種觀禮性的打鬥模式,也慢慢改成胡服騎射——仿佛摘掉拳擊手套改成散打。戰爭的殘忍性在加劇,坑掉趙卒四十萬的事也有了。嗚呼,盛矣哉

有趣的是,經過否定之否定,現代社會的戰場居然也開始回避不擇手段的戰術,遵守一定的道德規則,采取有節制的“精確打擊”、“外科手術”“定點清除”之類。這不由得不讓人想起遙遠時代的宋襄公,對他心存敬意。至少,作為一個普通老百姓,生活在宋襄公的仁義時代,進行有節制的禮儀化戰爭而不必猛走極端地玩兒命,堵槍眼、擋炮灰,倒還滿劃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