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國二姬二(第2/2頁)

老實巴交的急子長大成人,該成親了,議定從齊國娶來大美女宣姜(即是“文姜”的姐姐,另一個美女兼掃帚星)。文姜和宣姜,是兩個英雄的小姐妹,都有傾人之國的魅力。文姜以其美貌傾死了魯桓公,宣姜這裏又要把衛國傾得家破人亡了。具體情節是這樣的,衛宣公聽說兒子急子的未婚媳婦宣姜艷壓群芳,春光撩人,禁不住渾身亂顫,想了想,就不願意送給兒子了。於是老衛在淇水之上築了個享樂的台子,把兒子“急子”支到國外,自己跑到台子上等著。

宣姜找不到新郎官“急子”,發現的卻是老公公一雙色迷迷的三角眼。全身亂顫的老公公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原來這個女孩越看越是不簡單,雪白的臉蛋顫動的嘴唇,微峰送爽的一抹小酥胸。老衛樂得把台子都顫搖晃了,仿佛火焰觸動了硫磺,全身撲上去,忽地就燃燒爆炸啦。宣姜也沒辦法,就在淇水之上解開衣帶,跟老公公浪漫開了。幕天席地,大有野趣,旁邊是一群吵鬧的蛙聲。

幾年後,急子從外國回來,看見老爹跟沒上門的自己的媳婦好上了,並且連生倆孩子,急子可真成“著急的孩子”了。心說:“爹,您搞得都不知道我們該怎麽論輩份了。”

其實整個春秋時代,男女淫亂,君臣相殘,同室操戈,父子反目,兒子繼承老子的媳婦,老子偷娶兒子媳婦,各種非禮的事兒揪頭發難書,同時也確實思想解放。總之人們非常另類,極端前衛,跟六十年代性解放的美國差不多。要不怎麽禮崩樂壞了呢,把孔子氣得夠戧。

過了些年,衛宣公跟兒媳婦宣姜生下的二兒子“子朔”,已經長到可以說人壞話的年齡了。他憋足勁說急子的壞話,想取代急子成為國家繼承人。急子畢竟是衛宣公早生的兒子,我們叫他“原裝急子”。原裝急子有一天奉命又出國辦事,子朔得了機會,立刻在河邊埋伏了刺客,一等看見拿著白牛尾巴的使節就給殺了。

不料這個陰謀給子朔的哥哥子壽(宣姜的大兒子)得知了。子壽是個善主,雖與子朔是一母(宣姜)所生,卻沒有子朔的野心,趕忙給“原裝急子”通風報信,讓原裝急子逃跑避難。原裝急子點點頭,萬念俱灰,說:“我不想逃跑,如果跑了,咱爹和你媽就要沾上惡名,我不能置咱爹和你媽名譽於不顧,寧可我自己死了算了。”(這都什麽輩份啊)。

道義面前,子壽也不願輸給原裝急子,實施“替死計劃”:把原裝急子灌醉了,持了原裝急子的白牛尾巴跑到河邊,埋伏在那裏的刺客看見白牛尾巴,如期跳出,把這個當仁不讓的“假冒急子”(子壽)誤作原裝急子殺了。

原裝急子酒醒之後找不見子壽,也追到河邊,跟那幫刺客打聽:“大哥,對不起問一下,剛才有沒有拿白牛尾巴的人經過?”

“看見了,不過我們已經把他殺了。你要看的話,在這裏。人頭還熱乎呢,你摸摸。”

“對不起,大哥,您剛才殺錯了,是假冒的,麻煩您再殺一遍好嗎?我才是原裝急子。”

刺客說:“哦,是嗎,謝謝啦。”於是就把原裝急子也照單收殺了。

當天,衛宣公的辦公桌上擺上兩只兒子的人頭:他和他爹的媳婦生的原裝急子、他和他兒子的媳婦宣姜生的假冒急子——子壽(這都什麽事啊!)。倆孩子的人頭,像兩只祝壽的壽桃,擺給了他。不過已經放涼了,不冒熱氣了。衛宣公呢,也不知道是該樂還是該哭,從此開始白日見鬼,一閉眼就做惡夢,白天抽風,晚上顫得更厲害了,連宮殿都跟著顫,沒半個月也就駕崩了。宣姜的二兒子子朔如願以償,歡天喜地當上了衛惠公。國內憤怒的幹部群眾都不服氣他,一起上街把他打了出來——當時的平民頗有參政議政權呀,這是封建時代(從天子到諸侯到卿大夫層層分封建設)的特征,由於權力被四散分掉,上邊不是很集權,下邊的民眾就比較活躍,民眾的意願往往表達到上層建築上去:以前曾有周厲王時期的國人暴動,未來還有慶父之難時的國人上街。這也是秦以後的皇權專制社會所沒有的。春秋戰國時期的各種思潮也就因為同樣原因而奔湧爭鳴。)

衛惠公(子朔)想不到輸給了士民百姓,這條喪家之犬被憤怒的群眾打出了國,無可奈何,跑到東邊三百公裏處他媽媽宣姜的老家——山東齊國搬救兵。宣姜是文姜的姐姐啊。正想在國際上出風頭的齊襄公聽明來意,一拍胸脯:“外甥啊(妹妹的兒子),你的事包在寡人身上。”齊襄公發出英雄帖,邀請宋、魯、陳、蔡四國外援,兵車連結,殺奔衛國回來,以武力送子朔回國復辟。衛國人抵擋不住。不速之客齊襄公帶著趾高氣揚的五國大兵開進衛城,把具有一半齊國血統的外甥衛惠公扶上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