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神跡四

七千年前神農氏帶著他的哥們姐們,秋天出門了。到處草幹木枯,西風乍起,正是放火的好時候。人們躲到安全的地方,神農氏順風放火。風助火勢,把枯木幹草燒了個幹凈,風卷殘雲一般,露出了一大片赤裸的土地,厚厚的草木灰成了天然的肥料,而冬天的積雪又為這片土地苦足了水分。等到春天,神農氏再次出動,掄動石斧,砍掉殘余的焦木,用“耒耜”撅出小洞,挖起土塊。女子繼男子之後,跪在地上,拿小木棒打碎土塊。大夥七手八腳,把種子塞到地裏去,像是給土地行賄——把碎銀子塞進土地的口袋,等待土地的回饋。這就完成了刀耕火種的全過程。

種子是從哪裏來的呢?有兩種說法。一種是神農氏遍嘗百草,饑渴的樣子跟鬧饑荒的農民挖樹皮一般無二。他的真誠終於感動了上蒼,上蒼下起了“粟子雨”,粟子霹靂啪啦從天而降。神農把這些好玩藝撿回去種植,就形成了小米,為中國人確定了長達五千年的主食。事實上,除去傳說的成份,我們知道最小米是人培養的。先是人們采集植物的種籽回家煮著吃,一些意外的原因使種籽丟落地上,次日的一場清雨過後,種籽冒出了嫩芽,啟發了人們種植的夢想。而最先得到訓化的,就是狗尾巴草。

神農氏播種下去是狗尾巴草,慢慢馴化之後,終於收獲出可愛的“粟”,由於沒有施肥,所以不含任何農藥,吃了沒病。神農氏生長的這塊黃土高原,為農業啟蒙預做了長期的準備,包括糞肥。早在兩三百萬年前,一股大風從西伯利亞吹來,飄浮著黃色的塵埃,襲擊了我們今天的陜西、山西一帶。(跟現在北京常刮的沙塵暴差不多,但是更有營養,富含鉀、磷)。黃塵沉寂堆積下來,形成幾十米到幾百米厚的黃土高坡。黃土顆粒具備自行肥效能力,它顆粒疏松,有孔隙,還有柱狀紋,可以形成“毛細虹吸現象”,猶如海綿,把蘊藏在深層土壤中的養料提升到頂層。頂層養分被莊稼消耗光了,下邊還可以繼續“虹吸”上去,供植物根部吸收。所以,這塊黃土地迄今連續耕種了七千年而肥力不減,原因就在這裏,真是世界一奇。

每個秋天,收獲的季節,神農氏要跑回他的田野,男女老少手持石鐮,向大地母親討回公道。他們割下田野裏滾動著的谷穗,就是後獲的糧食。而秸稈就與荊棘雜草一起放火燒掉,作為下一年的草木灰。

收獲來的粟,脫了殼才是金黃的小米,才能吃。怎麽脫殼呢?石磨盤是流行的碾米具,樣子像現代酷崽玩的滑板。長度在半米左右,帶有三、四個矮足,板子表面磨得平滑細致,把粟子放上去,拿磨棒(古代的擀面杖)使勁地擀就是了。直到粟殼脫落,露出金燦燦的小米。這個活一般讓婦女幹,這是古代婦女最有趣的減肥運用,汗水沾濕了她們垂下去的頭發。經過這種消遣,婦女和小米都變得光鮮可愛。神農時代女性用過的石磨盤,現在還有一些出土,中部往往凹了下去(這是磨的結果),上邊留著遠古婦女汗水的余溫。石磨盤雖然好,但容易把米撚跑了,掉出磨盤。所以神農氏又為大家發明了“杵臼”——就像藥店搗藥用的那個東西,下邊是盆狀的,不會把米碾出來。

女人幹的活似乎有點多,事實上女人包攬了采集、紡織、制陶和培植莊稼等主要工作。在培植莊稼過程中擔任敲碎土塊、育種、播種、除草、收割,而男人只負責挖土。確保家族衣食無憂的是女人。女人頂了四分之三的天,男的只幹幹打獵的事,沒什麽利潤,雖然很努力,卻往往卻空手而歸(有時候幹脆被動物獵了他們)。於是,女人成為七千年前社會的主導。女人跟男人發生性關系,當然也不認為是自己吃虧。在她們看來,男人只是她的一個“性玩物”,玩一下而已,幫她生產下一代。用完了以後,就把男人甩開了。等想的時候,再找回來。時間不固定,對象也不固定。當時也沒有固定夫妻個體家庭。總之,當時的女生都“花心”,手上把著一串男伴侶,並且經常胡亂拋棄,經常更換男伴侶。男人擔任這種“玩物”的苦惱角色有三百萬年,直到五千年前才發生逆轉。男人掌權的歷史,比女人掌權,要短的多。

神農氏在西部黃土高原上種出的粟,現在也能找到一些:陜西西安半坡村出土了七千年前的一罐子小米粒和一罐子白菜籽。同期,河北省的武安縣還發現窖藏谷物兩三米深,十余萬斤之多,以及兩架白花花的豬骨頭,這都是七千年前的小米和豬啊,還有雞和狗的骨頭。隨著植物充進了餐桌,雜食特征也使得人們出現A型B型血。

與此同時,七千年前的南方人則普遍吃上了大米,杭州灣的河姆渡地區挖出了上百噸稻子殼、稻米粒,以及陶罐裏煮飯剩下的鍋巴,還有橡子、菱角、酸棗、桃子、薏仁米、菌類、藻類、葫蘆,都是七千年前的。河姆渡人還喜歡敲開猴子腦袋吃猴頭,還把小孩子和魚一起煮著吃了。不過這種吃人的事只是偶然為之,大約為了方便夭亡的孩子靈魂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