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乖不乖,各人猜

劉湘:字甫澄,生於四川省成都市大邑縣。時任第七戰區司令長官兼第二十三集團軍總司令。

鄧錫侯:字晉康,生於四川省南充市營山縣。時任第二十二集團軍總司令兼第四十五軍軍長。

黃紹竑:字季寬,生於廣西容縣。畢業於保定軍校第三期步兵科,他是新桂系三巨頭之一,時任第二戰區副司令長官。他在政治謀略方面的才能要強於軍事。

陳誠:生於浙江省麗水市青田縣。畢業於保定軍校第八期炮科。他以第十八軍為骨幹建立了土木系,在國民黨軍隊系統中的地位舉足輕重。時任淞滬戰區前敵總指揮。

郭勛祺:生於四川省雙流縣。時任由模範師改編的第一四四師師長,為劉湘和潘文華的心腹愛將。他在夾浦一戰中表現出色。

劉兆藜:生於四川省南部縣。時任第一四六師師長,在泗安等戰役中風采不輸郭勛祺,其戰術指揮得到陳誠的誇獎。

唐式遵:生於四川省眉山市仁壽縣。時任第二十三集團軍副總司令兼第二十一軍軍長。

潘文華:生於四川省眉山市仁壽縣。時任第二十三軍軍長。他是劉湘的親信嫡系,在抗戰中也秉承劉湘的旨意,一度觀望猶豫,坐失戰機。

饒國華:生於四川省資陽縣。時任第一四五師師長,為劉湘和潘文華的親信將領。

省外川軍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下面該輪到省內川軍了。

因前線戰事不斷發生劇烈變化,蔣介石重新劃分戰區,改任劉湘為第七戰區司令長官兼第二十三集團軍總司令,鄧錫侯為第二十二集團軍總司令,原縱隊編制也分別由集團軍所替代。

某個相聲段子說:人這種東西,幹了好事總想讓鬼神知道,幹了壞事總不想讓鬼神知道,這也太讓鬼神為難了。

對鄧錫侯、孫震、李家鈺而言,劉湘就是那個讓鬼神為難的“人”。蔣介石入川,一個勁兒地擠兌劉湘,劉湘感覺無法忍受,但與此同時,在四川神氣十足地“壓迫”著鄧、孫、李的,也正是劉湘。

三人之中,李家鈺曾受過劉湘的恩惠,一度對其感恩戴德。到了後來,也幾乎與劉湘翻臉,以致於重慶整軍會議召開時,他還想乘機告劉湘的“禦狀”,說上次他正在前方跟紅軍作戰,劉湘卻在後方收編他的軍隊,他實在想不通這是什麽道理。

何應欽見狀不妙,立即制止:“我們這個會議有一定的範圍,李軍長(李家鈺)的話是橫生枝節,超出範圍了。”

主持人不讓說,李家鈺才沒有再說下去。

鄧錫侯也是“被壓迫者”之一。在劉湘統一四川之前,水路被劉湘緊緊掐住,鄧錫侯無法從省外進口武器。統一之後,劉湘在繼續實行禁運的同時,又收回防區,限制經費,弄得鄧錫侯只能靠起家時的那點破銅爛鐵混日子,“事業”越來越窘迫。

蔣介石舉辦峨嵋軍訓團,鄧錫侯被任命為軍訓團團附,看著“副團長”劉湘當眾挨老蔣和陳誠的諷刺挖苦,盡管他有時也不無兔死狐悲之感,但更多的卻是一種別人幫著報了仇的興奮。陳誠請他上台講話,其講話調門和口氣也與劉湘完全不同,加上鄧錫侯講話比較通俗詼諧,盡用四川口頭語,因此還很受學員們的歡迎。

學員歡迎並不頂用,四川說穿了,不是劉家的,就是蔣家的,跟他姓鄧的依舊一點關系都沒有,猴子還是很郁悶。

抗戰軍興,大家都認為可一舉兩得,劉湘是要借此抵禦老蔣的“入侵”,鄧錫侯則巴不得早一日擺脫劉湘的“魔掌”,好到外面去呼吸呼吸新鮮空氣,順便還能置換多少年未置換過的裝備。

就要出發了,底下有個師“鬧餉”,揚言“不發清所欠薪餉不出發”。

這都是防區取消前就欠下的軍餉,數目不小,鄧錫侯哪有錢發,而且欠餉的責任其實也不在於他。

防區制時代,鄧錫侯與其他人不同,實行的是“無為而治”,各師軍費完全獨立,均在各自駐防區內籌款。於是,他在召集官兵訓話時便理直氣壯:“你們的欠餉是應該發清,可是過去軍部沒有收到過你們的分文稅款,軍部沒有經費,比你們的師還窮哩,大家是知道的。”

欠餉跟鄧錫侯無關,卻跟“鬧餉”的自己有關。

鄧錫侯說:“你們都背著槍,拿起碗在吃飯,為何過去別人來奪你們的飯碗,你就讓他拿走呢?你有一支槍還保不住飯碗,又怪誰?”

鄧錫侯並不是故意要翻防區制時代諸侯爭雄的老賬,他是要以彼及此,把官兵的士氣和鬥志給激發出來:“從現在出川抗戰起,我要按時發餉,如不兌現,你們來找我。欠餉也不是不發清,只是前線情況急如星火,怎麽能說要發清欠餉才出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