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儲位之爭(第2/16頁)

就這樣,唐太宗對太子李承乾的失望以及對魏王李泰的寵祿,加速了李承乾和李泰儲位之爭的進程。

貞觀十七年(公元643年),太子李承乾將儲位之爭推向了極致……

第一百零九節 拙劣的陷害

(1)

唐太宗在心裏對太子李承乾的儲君位發出質疑,是在李承乾和他的男寵“稱心”有了斷袖之情還長時間沉溺其中,荒廢政務而導致面黃肌瘦開始的。當時,唐太宗一怒之下將“稱心”處死,原希望李承乾能反省悔悟,誰料他卻如喪考妣,不僅命人將“稱心”的畫像懸掛東宮,而且整日對著畫像流淚,甚至在花園裏修建墳墓,為其樹碑。

這誇張的言行舉止,除了確實因失去“稱心”而傷心難過外,還出於他的“示威”。向父皇示威,向朝臣示威,向命運示威。

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李承乾恨上了自己的父皇唐太宗,為了表示反抗,他經常以生病為由不問政事,整日將自己關在東宮。更有甚者,學突厥語言,穿突厥衣服,將自己打扮成頡利可汗的形象在東宮裏走來走去,用瘋癲來氣父皇。

“這樣的人,朕怎麽能放心將天下交給他?”唐太宗想。

不過,這時候的唐太宗,還只是將“廢”太子的想法埋在心底,甚至說只是“廢太子”想法有了雛形。既然生出這種想法,不管是真要廢還是只是想想而已,他都必須在自己的心裏掂量出一個更為合適的人選來。當然,這人選肯定要在他的嫡子(魏王李泰和晉王李治)中挑選了。不用說,他心裏是魏王李泰。

不管從個性還是學識上,魏王李泰都讓唐太宗滿意。因此,貞觀十年二月的時候,唐太宗才會在讓其他諸王去諸州赴任時,唯獨留下魏王李泰,並讓張亮代李泰行其都督職位。

這種結果,顯然也是太子李承乾所不能接受的。想想看,父皇不僅將自己的男寵殺了,還日漸疏遠自己,偏愛弟弟李泰。李承乾的氣憤和傷心可想而知。當然,更多的是無奈和恐慌。

那時候的李承乾,可以說完全處在了孤立無援中。再加上他疾病纏身,連曾經支持他的朝臣也開始對他敬而遠之。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告訴他,他的儲君位岌岌可危。也就在那時,擔心“玄武門之變”在他兒子間重演的唐太宗,用“任魏征為太子太師”,安撫住了李承乾,可魏征的死,再次讓太子李承乾為自己的儲君位擔心起來。

“莫非連老天都不幫我了嗎?”太子李承乾害怕了。

怎麽辦?雖然勢窮運蹙,可太子李承乾依然想要保住自己的儲君位。可要怎麽保呢?將東宮,甚至整個朝廷的朝臣都拿出來衡量一下,似乎沒有一個可商量之人。

一日,李承乾的叔父李元昌來到了東宮。對於這位突然而至的叔父,李承乾表現得很冷淡。而李元昌呢?似乎並不在意李承乾的冷落,自顧自地說自己的不得意。

李承乾原本是無心搭理這個同樣處在失意中的叔父的,因此,他的耳朵雖然聽著,心卻不在這裏,還在如何保住自己的儲君位上。想要保住自己的儲君位,顯然需要有能在父皇面前說上話的重臣支持自己,最好是舅舅長孫無忌或中書令房玄齡,抑或侍中高士廉。

就在李承乾想到這裏時,李元昌的一句話,將他拉回到了現實。

“郎君(對太子的親熱稱呼),我近日聽說那李泰……”李元昌這句話聲音不大,甚至可以說是特意放低音量,但李承乾還是聽到了。“李泰”兩個字,再小他都能聽到。

“他(李泰)怎麽了?”李承乾問。

李元昌的嘴角扯了一下,心想,我還以為我說什麽你都漠不關心呢。

“我看著你和李泰一起長大,你善良忠厚,可你弟弟李泰呢?比你奸猾多了,如今,不知他給你們的父皇灌了什麽迷魂湯,你們的父皇,只信李泰,聽說……”

“聽說什麽?”李承乾的心都快跳出來了,他身體前傾,雙眼圓瞪,緊張地看著李元昌。

“難道郎君沒聽說嗎?”李元昌故作驚訝狀。

“聽說……什麽?”李承乾的臉色都變了。

“郎君真沒聽說嗎?外面都在說,說你父皇要廢了你的儲君位,另立李泰……”李元昌輕聲說。

李承乾呆坐在那裏,曾經被平息的“廢太子立魏王”說法,竟然又出現了。其實,最近李承乾從朝臣甚至宮女太監們對他的態度上,已經感覺到了異常。他曾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可當李元昌清清楚楚地告訴他時,他還是非常震驚。

李承乾眨巴了兩下眼睛,微微擡起的身子,瞬間就癱軟下去。

“都是誰在說?”李承乾又問。

“都在說!”李元昌說,“這次可能是真的!”

李承乾的臉色更白了。